“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奚妩有些扭捏。
奚妩挣扎了好几下，无果，抬眸撞上他那双深长的眼睛，没有情绪的，冰凉。
江昱忘抱着她往上颠了颠，他下颌线利落，沉默半晌，叫她全名：“奚妩，你现在不要说话。”
奚妩也就不敢说话了。
*
江昱忘懒散地背靠墙边，一条长腿曲着，一只手正在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瞭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叶清欢一眼。
却让叶清欢却不敢动了，她被江昱忘看得心里发怵，她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问道：“舅舅，妩妩还好吗？”
“你觉得呢？”江昱忘慢悠悠地反问她，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叶清欢正想接话，江昱忘倏地冷下脸来，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敛得干净，看着她：“你怎么看人的？”
江昱忘很少生气，就算生气了也不会给一个多余的表情给你，连话都懒得撂转身就走了。
这一次，叶清欢意识到他生气了，连道歉的声音都弱了几分：“对不起。”
奚妩躺在病床上，处在睡梦中被一阵嘈杂声模给吵醒，睁开双眼，看到江昱忘正在凶叶清欢。
“欢欢，你进来，”奚妩朝她笑，“我没事。”
叶清欢倒是想进来，她下意识地看了她舅舅一眼。
江昱忘看向叶清欢，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呼吸还是不稳，眉头蹙起：“跑过来的？下次不准跑了。”
“进来。”他松口。
“你们聊，我去外面买包烟。”江昱忘站直了身子，把打火机揣兜里。
江昱忘走后，叶清欢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吐槽道：“他发起火来真的好吓人。”
“妩妩你没事吧？”叶清欢苦着一张脸说道，“对不起，我让你帮忙，自己去跑去追人了。”
奚妩摇头：“就是急性肠胃炎，吊完这瓶水就好了。”
“你知道比赛结果吗？”奚妩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哦，那个啊，我刚才去篮球场的时候问了一嘴，好像是舅舅他们这队输了……”
江昱忘回来的时候，叶清欢已经走了，他说是出去买烟，手里却拎着一份白粥。
“一会儿把这喝了。”江昱忘指了指桌上的粥。
“好，谢谢。”奚妩温声道。
江昱忘长腿勾了一张椅子在奚妩床前坐下，倒了一杯水给奚妩。
奚妩握着水杯，犹豫半天：“对不起啊。”
江昱忘正低头玩着手机，拇指还停留在游戏界面上，愣了一下笑道：“干嘛忽然道歉？”
“就是不是因为我忽然晕倒嘛，你才没法比赛的，你…当时应该不用管我的……”
起初奚妩说话声音还挺正常的，后来江昱忘越听却听出了哭腔。
江昱忘这下连在玩的游戏也不管了，直接熄灭了屏幕，抬起头，薄薄的唇角挑起：“赢太多次了，想体会一下输的感觉。”
“不是因为你。”江昱忘安慰道。
江昱忘这么一安慰，奚妩更想哭了，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弱智？”
江昱忘泽了挑眉，他轻叹了一口气，安慰也是，拿这姑娘没办法，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江昱忘站起来抬手调了一下输液管的速度，眼睛扫了一下她的手：“伸手。”
“啊？”奚妩正哭着，有点慌乱。
奚妩这个反应成功地让江昱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那种散漫的姿态又来了。
奚妩脸一烫，低下头不知道匆忙擦了眼泪。
一道哂笑声落在头顶，听得人喉咙发痒：“好了，不逗你了。”
与此同时，奚妩感觉眼前一道阴影落下来，江昱忘俯下身，他身上凛冽的薄荷沁在鼻尖，滚烫的呼吸拂在脖颈处，她僵着身子，感觉脖子又痒又麻，心跳快得无法控制。
江昱忘自然地拉过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冰凉，贴着奚妩细腻的手背，只是很轻一晃地接触，低声说：“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