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个忠实的人,萨克雷先生。你对「大漩涡」不忠诚,对「兽牙」不,对该回报恩情的我也不——哪怕我的父亲。萨克雷先生,你到底将忠诚给了谁?不要说给了女士(伊芙)。”
明显西奥多上楼时听到了‘操纵鼠群’的情报。
但他选择为吉尔丝·丰塞卡隐瞒。
也为阻止弗洛里安的计划。
他…
是他给子嗣留下的奇物?或者,「兽牙」派系的馈赠?
西奥多弄不清弗洛里安怎么知晓,但他明白,自己应该拦不住他了——如果不想对他动手,或者,看他眼睁睁一个人走向潮水般的灾难中…
这会让西奥多想起弗洛里安的父亲。
那个…
因自己而死的人。
“…你得做个保证,弗洛里安。”
眸光寡淡的灰发男人应了一声,猜出来他要自己保证什么了。
“仪式不会要了我的命。”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并不是这个,弗洛里安。我要你保证——倘若我们说服那女士同路,你要保证她的安全…我是说之后的。操纵鼠群…还记得之前那伙神志不清的人吗?”
西奥多再愚蠢也该想到,当伦敦各教派与政府联手决定清剿‘邪教徒’,这些能够操纵老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鉴于一加一加一小于一,各方联手后的效率也会极其低下…
但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到时候,这些‘清醒的邪教徒’…
会是什么下场?
西奥多想,既然那位女士救了他们的命,作为报偿——弗洛里安也理当保住她的性命才对。
「兽牙」的‘维斯特维克’有这样的本事。
“哦,你不是绝不会爱上女人?”弗洛里安戏谑。
“维斯特维克先生。”西奥多罕见地轻念了弗洛里安的姓氏——这也意味着他真的生气了。
弗洛里安静静看着半跪在面前的金发男人,思索片刻,点了下头。
“当然。假如她真能活到目的地…作为「兽牙」的主人,我可以庇护她——萨克雷先生,只有这一个条件。”
“记住你的话。”西奥多默默起身,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关于怎么说服吉尔丝·丰塞卡,西奥多压根不必说谎。
他只陈述了一个事实:当鼠患真正结束后的事实。
吉尔丝·丰塞卡要怎么在圣十字、在政府和监察局的清剿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场的人,都能如约替她保守秘密吗?
“您在质疑我们的品德?”
年轻的绅士大为不满。
上了年纪的格洛恩却寡言沉思——年龄就是这样。
年轻时,哪怕为了根羽毛,都能奋不顾身立即去死。
可当上了年纪,哪怕山一样沉甸甸的痛苦,人也要咬紧牙关地活。
这是只有随着时光流逝,人才能学会的知识:不是为自己而活了。
“我赞同您的说法,萨克雷先生。”
“格洛恩先生?”年轻的绅士不敢置信。
“我们总得给丰塞卡女士想条没有瑕疵的后路——听我说,孩子,你有教养,有高尚的品德,有闭口不言的勇气…可你知道审判庭的火刑架是什么模样吗?”
格洛恩讲得有些吓人。
“到那个时候,火焰会替你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