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她不禁为自己这种愚蠢的想法感到讽刺。
差比差,还会觉得稍差比很差好。
国公后人叫她过成这样,也是前无古人了。
有时她也在想,是不是该放下这种自持身份的傲气,过好当下。
可瞧不起就是瞧不起,她没办法将骨子里的骄傲生生剔出来。
如果可以,她将来一定要寻一个她瞧得上的人结亲,如果不能,她宁愿不嫁。
可世间事哪有那般随人心意。
马车稳稳当当地驶离城南,石板铺的主路上没有留下半点车痕。如她的心情,逐渐归于平静。
二楼上房内。
邓意清坐在凳子上侧目注视着窗外。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他的肤色异常白皙,与何楚云白嫩透红的润泽不同,他是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好似许久未曾见过太阳。
抑制了许久的咳意终于不用再忍着,从袖口掏出一块玄色布子捂在嘴边狠狠咳了几下。咳好后,才长舒了一口气,胸膛上下起伏。
邓意清拿起桌上的茶要喝一口润润喉,却举着那杯子半天没动。
因他眼里都是那杯口上的唇脂。
他盯着那一抹红色,越喘越凶,整个耳后都喘得红透了。随后抖着手将杯子拿近,鼻翼微颤,嗅到了那口脂的香味后,瞳孔不自觉地扩大几分。
男子指若削葱,长而修美,捏着杯子仿若捏着他脑子里想象的什么旁的东西。
喉咙滚动吞咽口水,邓意清将染着女子唇印的杯口对准自己的唇,可却没有贴上去,而是将舌头伸出来舔了一口。好似毒蛇信子。
那甜味仿佛让他更加兴奋,随后仰头将女子喝剩的茶一饮而尽。
若是叫邓府的下人瞧见,定会惊骇愕然,大跌眼镜。
大少爷自小就对洁净过分执着,几至成癖。
若在家,每个时辰都要三净其手,日日沐浴,衣裳稍有污痕便立即更换。
大少爷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衣着要求都十分严苛,不能穿爱沾染尘土的灰衣麻布。
居所亦是每日擦扫。
可对洁净如此苛求的大少爷却用了别人的杯子喝茶,甚至还要对着那人的唇印。
喝完这杯茶,他失了平日的礼仪与矜持,一只胳膊前伸,展臂瘫在桌上。
他眯着眼,嘴唇微张,舌尖轻轻动着,好似还在回味方才饮入口中的茶香。
仿佛他喝下的不是普通清茶,而是曼陀罗花酿制的让人成瘾的药。
他将另一只手拿上桌面,轻轻摩挲着何楚云方才碰过的桌沿。他手指修长漂亮,抚摸揉搓之下,如同摸着什么女子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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