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谨哥?”
“看到这城墙没有,这是长安侯耿炳文与都指挥濮英以及宋国公冯胜以唐朝皇城为基础修建起来的!”
“我知道,洪武爷考虑过在此建都。”
“对,你看那钟楼,那重檐攒尖式屋顶和紫禁城中极殿相同,描龙画凤的和玺彩绘,这样的东西只能用于皇廷。”
苏怀瑾轻轻叹了口气:
“唉,早知道长安这么热我就该挨顿打躺上个把月的,这一路简直要了我的命,还得使劲赶路,人都要散架了!”
吴墨阳笑了笑:“这不是来了么,这苦日子不都结束了么?”
苏怀瑾笑了,翻了个身,望着吴墨阳道:
“对了,你说余令住在哪里,他家不会还在卖布吧,他要默默无闻,这满长安的到哪里去寻他去!”
“那就只能让衙门查黄册咯!”
“对了,茹家当家的叫什么来着?”
“茹让!”
苏怀瑾点了点头:“哦,让哥……”
马蹄阵阵响,茹让双手交叉身前,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马蹄声缓缓停止,如灰尘缓缓落下……
看热闹的百姓慢慢的围了过来,他们望着高头大马羡慕的议论纷纷,都在想这是哪里来的贵客。
茹让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抱着下马车的板凳快步小跑了过去。
轻叩车窗,茹让夹着嗓子低声道:
“茹家茹让拜见大人!”
“嗯,免了,我不算什么大人,也就一个跑腿的而已。”
苏怀瑾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了一眼茹让,抬起头又看了看茹府门楣,忽然朝着茹家门楣拱手道:
“忠诚伯贤人君子,子嗣定然不差,云南一别已过百年,风采依昔,门楣有望。”
茹让知道这是在说自己的老祖宗茹鑑,闻言赶紧道:
“茹家不敢,精舍已经准备妥当,大人里面请,稍休息片刻,为大人接风洗尘!”
“请!”
苏怀瑾扭头望着门口的一老者,忍不住道:“他是谁!”
“回大人,小人的叔父,实不相瞒小子年岁不大,怕招待不周,就把叔父请了过来,请大人多多见谅!”
“官员?”
朱县令赶紧道:“下官担任长安县县令一职。”
“宗室子?”
“是!”
苏怀瑾笑了笑:“倒也少见,如此说来学问一定很好!”
“不敢!”
苏怀瑾是纨绔不假,但纨绔不代表着他傻。他们这样的世袭大族里的孩子,从懂事起见到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贵。
哪怕他学问不好,那也仅仅是学问不好而已。
很多东西也不是书本上可以学来的。
穷苦的孩子需要摸爬滚打遍体鳞伤才能学会的人情世故,人家耳濡目染间就已经学会了。
在不知不觉间苏怀瑾说话的口吻语气就已经和他老爹一样。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直白却直指问题的根源。
朱县令低着头,再次伸手虚引道:“请!”
苏怀瑾抬脚跨过门槛,后脚还没进,一只狗突然冲了出来,冲着苏怀瑾等人猛地狂吠了起来。
“来福,来福,快过来,乖啊,快过来,哥哥对不起,我……我……”
一女子紧随其后,眼泪都要出来,一边道歉,一边呼唤着这只狂吠的狗。
茹让脸色大变,他觉得当初就该听余令的。
听余令的吃顿好的,就不会有今日,这要让客人不喜,那该如何是好。
吴墨阳望着狂吠的狗突然笑了,和苏怀瑾对视一眼后两人竟然一起笑了。
两人这一笑,苏家护卫也跟着笑了起来。
茹让和朱县令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么严肃的场合,这群人竟然一齐笑了起来,这是要干嘛?
这狗完了!
“让哥,你家这狗叫什么?”
“来…来福!”
众人闻言又笑了起来,在前些年京城苏府经常会碰到一个小子。
那小子灵秀的很,就是名字平凡到了极点。
也叫来福。
如今这个狗竟然也叫来福,这也太好笑了。
苏怀瑾觉得自己这么笑不好,自己是客人,应该要知礼,懂礼。
强忍着笑意,苏怀瑾憋着笑道:
“好名字,好名字,我有一好友也叫来福,也贱兮兮的!”
茹让松了口气,闻言忽然就愣住了,忍不住道:
“他……他叫余令是么?”
吴墨阳闻言忍不住大惊道:“你认识余令!”
“认识,咋能不认识!”
苏怀瑾没想到找余令竟然这么简单,赶紧道:
“快,快,讲讲他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卖布,也在城中么?”
在锦衣卫面前茹让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跟着客人的脚步,挑紧要的事情说了一遍。
眼看就要到堂屋了,客人突然止住了脚步。
“啥,知府让他挑粪,一个人看七亩地,还不让人帮忙?”
苏怀瑾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这地方知府竟然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让官员去挑粪。
苏怀瑾兴奋地搓着手,娘类,这一来长安就有功劳往手里跳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自己运气这么好,一来就要办一件官场的大案么?
“吴墨阳!”
“在!”
“带人去封了高府,拿掉他官帽,再把高府仆役全部拿下,重审.....”
“是!”
吴墨阳点了七个人呢,骑着马就开始朝知府的府邸冲过去。
见看热闹的百姓还没离去,吴墨阳大声道:
“锦衣卫办案,通通闪开!”
朱县令望着四处奔逃的围观百姓,忍不住喃喃道:
“额滴神啊,余令他在锦衣卫真的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