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的小主子要上,苏家家丁一伸手就把苏怀瑾按在车上。
手一挥,苏家人就开始往边上的山坡上冲去。
才爬上去,发现余令的二伯已经在那里蹲着了。
“军户?”
二伯笑了笑:“是的!”
……
望着余令手中的长刀压得那汉子自顾不暇,顾全目瞪口呆。
这发力,用力的技巧没有个七八年的功夫怕是达不到这地步。
“三代家中必出兴家之子,这余家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文武双全,小余令,这他娘的得挨多少顿打啊~~”
吴秀忠举着手中的短矛继续往前。
早在先前的时候他就在胸前挂好了铁板子,只要不后退,那就是安全的。
赵不器怒吼着,举着棒子往前冲。
跟着余令的这一批人每个人都身披一个坎肩,坎肩里面就是铁板。
虽然没有百锻,但绝对结实。
“我是班长,跟着我!”
随着吴秀忠的一声怒吼,他身后的四个人自然就跟着上。
一对一打不过对面的匪徒,但如果五打一对面绝对没有喘气的机会。
“如意,能行不~”
“别管我,去看令哥!”
“好!”
如意吐了口唾沫,望着身前不远处那位双目满是恳求之意的贼人,长矛如毒蛇般钻出,直刺咽喉!
“别求我,我爹求了一辈子也没求出一个活路……”
一旦开打,就没有什么道义和退让,一上手就是下三路。
不要指望什么点到为止,十七八岁的年纪最不会的就是留手。
这个时候,面子比命重要。
朱县令缩着脖子,望着发呆的朱家子弟,恨铁不成钢的怒吼道:
“你们都是死人啊,上啊~~~~”
朱县令是真的怒了。
赵不器也怒了,吴秀忠和小肥都他娘的撂倒了一个,这回去不得吹他娘的一辈子啊。
令哥将来中了举人,自己还能跟着令哥混不。
崔大狗难受了,一个半大的小子就已经压得自己抬不起头了,这小子身边竟然又来了两个人。
“大哥,救我啊~~~”
“崔头,打不过,打不过啊~~”
“大哥啊,大哥我疼啊……”
“大哥啊,这是圈套啊......”
望着身边的人在大吼着喊救命,崔大狗着急的六神无主。
消息有误,这消息绝对有误,这他娘的绝对是个圈套。
“吴守备,每年银钱孝敬不断,你他娘的害老子。”
苏怀瑾猛的一愣,顾全也猛的抬起头。
边军养寇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证据,如今这一嗓子,是不是就代表着……
代表着朝堂官员说的都是真的。
熊廷弼他弹劾李成梁,说他开启了边军养寇的风气并不是空穴来风。
熊廷弼他说的都是真的。
余令也听到了,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如果这位喊得是真的,那此事就有得说道了,是靖边卫的临时起义,还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
高攀喜的面容再次在脑海里浮现。
余令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收刀,卸力,人开始往后退。
待到安全位置,余令扭头看向了顾全。
此刻,吴墨阳带着锦衣卫已经冲了上来。
这群人手中的神臂弩开始点射,这速度比拼杀快多了。
无论是跑的还是不跑的,如此近的距离,挨一下就是对穿......
崔大狗望着自己的腿,知道自己完了。
......
崔大狗的皮帽子被扔到了一边。
吴墨阳反转刀身,刀背重重地落在崔大狗的膝盖骨,手肘关节以及手腕腕骨上。
刚才杀人都不怕的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是手法狠,而是这个手法太他娘的干脆了,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就跟杀猪匠杀猪一样。
“孝敬我们,我也不瞒着你了,朝廷逼的紧,今年你们的脑袋就是孝敬,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崔大狗咬牙切齿道:
“狗,你们都是狗!”
顾全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吴守备大人也要混口饭吃,这一场戏,我们演的如何?”
崔大狗咬着牙:
“好,老子认栽!”
顾全缓缓站起了身,他如今已经确信自己这支队伍被边军盯上了。
为什么他想不通,但可以断定这一次绝对是试探。
崔大狗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套话了。
“交给你们了!”
吴墨阳笑了,揪着他的那两个小辫子就朝着远处的山坳走去。
锦衣卫在这里办案,想想都有点激动。
靖边卫下雪了,一队人马踏着雪冲出了卫所。
想着那封来自武功卫且不清不楚的书信,吴禾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怕这种不清不楚的书信。
一旦这种书信在自己手里出了问题,上头查下来,那写信之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脱身,而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他揣摩上意,领会错了……”
所以,吴禾让崔大狗这几十号人去试试水,然后自己再亲自去看看。
活着难啊,这年头就得多一个心眼子。
……
“头,找到了……”
吴禾望着几十具光溜溜没有脑袋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
望着数十具尸体上的小洞,他忍不住又吸了口气。
“刘州大人,你怎么对下官也玩文人的那套啊。”
吴禾知道了结果,弹了弹肩膀上的积雪,打马远去。
直到彻底的没了马蹄声,一个身影从一处土坑钻了出来。
张初尧搓着手,浑身打着哆嗦,狠狠的拍了拍脸后戴上崔大狗的皮帽子,然后拔腿朝着东北方向猛跑。
“老子是最讲义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