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即将迎来一次蜕变。
她浑身越来越痒,每天脱落大量的羽毛,露出大面积的皮肉。她最后一次捕猎,填饱肚子,便缩回了山中。
她身上的毛都掉光了,眼珠子蒙上了一层翳,一切都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她以头摩擦石壁,蹭开吻部的皮,半透明的皮在她的头顶翘起来,露出里面湿漉漉的崭新羽毛。
她需要把旧皮完全蜕掉。
她钻进狭窄的石缝,通过摩擦带动体表的旧皮脱落,眼上的翳随着旧皮一同脱下,她在山间的岩石上爬来爬去,累了便歇一会儿再继续。
蜕到翅膀处时格外地痛,秦山便发狠地摩擦石壁,直到那两处干瘪的疤被彻底蹭掉,其下是肉色的鼓球,就像她第一次生出翅膀前的那样。
她花了七八天才彻底将皮蜕干净。破碎不成片的蛇皮到处都是,秦山心里有点惋惜,她原本希望自己能完整地蜕下一整张皮,好带走做个纪念。
新生的羽毛湿漉漉地满是黏液,贴在体表。她弓起身来,强忍剧痛猛地发力,先是尖锐的骨刺突破皮肉,紧接着越来越长,越来越大,收敛着羽毛的翅膀破肉而出,翅膀比以前更宽了,也更大了,上面沾满秦山的血液和碎肉。
秦山咬牙展开翅膀,抖索一下,终于脱力倒在地上。
乌云聚过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浇在她的身上,冲散了她满身的泥泞与血污,也给了她力量。
翅膀一扇,秦山离地而起。身体更加轻盈,她的速度也更快了。她一路飞行,阴云暴雨便为她一路护航。
她饥肠辘辘,却感觉身体里涌出无限的力量。她在风雨中大笑,雷声便是她笑声的回响。
她时而在云间穿行,抚摸湿润的水汽;时而靠近海面,溅起高高的波浪。航行的海贼船被她吓得高声尖叫,海军们很快发现了她的行踪,军舰却总也追她不上。
她的生命依旧鲜活,并且肆意妄为。
她回到了托特兰王宫,直奔小麦岛。岛上的居民对她的归来欢呼雀跃,名为「家」的建筑里却没有那个她最想见的人。
居民们告诉她,在她离开的这半年里,卡塔库栗一直在蛋糕岛,从未回来过。
big秦山的归来有些意外,她不冷不热地夸赞了秦山几句,交给她一把钥匙:“卡塔库栗在地牢。”
秦山走进地牢,跟着生命卡的指引,一路走到卡塔库栗的牢门前。那个男人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背对着她。
他早已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却仍是不敢回过头来,心里涌上一阵激动的喜悦,但害怕一扭头会让这喜悦落空。
直到秦山打开牢门,从后背搂住他。
他颤抖着转过身来,狠命将秦山反搂在怀里,又松开她仔细看看,才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
他的后背佝偻着,一抖一抖。秦山便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我没能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