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宫女和太监都在想,既然身份高贵,那从开始就别打啊。
想想可真离奇!
两家外戚不是关系很好吗?又是互相提携,又在朝中互相照应,结果现在却在外边殴斗起来了?
打完还不算,另一家立即就报复回去?
等了半个多时辰,张峦才从推开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贵急忙迎上前,问道:“张阁老,事情说明白了吗?老祖宗那边……”
“唉!还得靠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啊。”
张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摇头感慨道,“我容易吗?好了,陈公公,我得去跟陛下汇报一下情况。顺带去坤宁宫见见皇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您要走?”
陈贵本想说,你可不能走。
至少得等我进去看看太皇太后是什么情况,需要不需要扣留你,再说走不走的问题。
但他始终不敢乱说话。
随后张峦便哼着小调离开了。
旁边的宫女和太监看得目瞪口呆,陈贵心中也纳闷儿,这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你张国丈开心成这样?
你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耀武扬威的?
……
……
陈贵急忙进去查看周太后的情况。
周太后倒是神色平静,坐在内殿的软塌上,手里拿着佛珠,脸上居然也是红光满面,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陈贵心想,不会真如我之前猜的那样,这对姑侄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苟且之事吧?
“老祖宗,您看这……”
陈贵急忙问询。
周太后一摆手,笑着道:“都过去了!孩子之间瞎胡闹,我那大侄子来解释清楚,就啥事都没了。”
陈贵试探地道:“可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
“还查什么?”
周太后生气地道,“这些晚辈啊,平时无所事事,就知道在京师中瞎胡闹……你也不看看发生这事儿是在什么地方?教坊司!那是好人应该去的地方吗?”
陈贵心想,也就是我去那地方屁用没有,不然但凡是个男人,谁不想去啊?
好人不去那地儿找乐子,又能去哪里?
去教坊司,不是咱大明权贵男子的标配吗?
陈贵再道:“可是……奴婢总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陈贵,你想法还挺多的。”
周太后眯眼问道,“你不会是别有目的,想挑唆张、周两家的关系,从中获利吧?听说你想从御用监出来,调御马监去?”
“奴婢没那想法,只是一心想伺候好老祖宗。”
陈贵赶紧表态。
如果周太后不消除对他的怀疑,他知道自己再也没资格去刨根问底,不然的话,周张两家打架,倒霉的只能是他陈贵,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一个局外人,瞎掺和什么?
周太后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大侄子,做事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陈贵赔笑着说:“奴婢也想知道,张国丈是如何跟您赔罪的……”
“赔什么罪?就是来解释那晚情况的。”
周太后道,“不过他也说了,两家的子侄现在都闲得发慌,没事就喜欢跑去天酒地,结果发生点误会,然后就出现昨日的状况。他已跟陛下提请,准备在新军中,给两家子侄各留个位置!”
“这……”
陈贵心想,这他娘的也行?
感情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吃吃?
这是什么老掉牙的战术?
况且,那张家人可是在挨打后,主动打还回去,他们说只是误会,这话您也信?
周太后满意点头:“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两家关系可以更亲近一些,更重要的是,这次训练新军,一直都是王威宁在负责。
“来瞻跟我说,陛下有意栽培新军,以后要成为大明的脊梁!平常人,可是不能随便进去任职的。”
陈贵道:“话虽如此,但也……”
周太后问:“你是怀疑来瞻的诚意?”
“奴婢不敢。”
陈贵急忙道。
周太后道:“你要说来瞻有私心,那为何之前不让他儿子进入新军担任职务?来瞻也是教子无方,让孩子跑教坊司去,无所事事之下致使争端发生!且还是周家子弟打人在先,这错,始终源自周家,就算吃亏也得忍下来!”
陈贵心想,您老真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什么吃亏,在您这里,有吃亏这个说法吗?
话说之前万家得势时,也没见周家有什么回避的地方,当时您是皇太后,现在可是太皇太后,现在的周家应该更无所忌惮才是,哪里有吃亏的份儿?
周太后摆摆手,道:“好了,哀家累了,得好好休息休息,没事别进来打扰!最近来瞻或许会来清宁宫给哀家讲有关新军之事,你没事的话就别过来了!
“让下面的人也别随便前来惊扰,我与来瞻商议的,涉及到朝廷机密,不可入旁人耳。
“你退下吧,若今日与你说的,有半个字泄露,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奴婢明白。”
陈贵一脸憋屈之色。
心说,本以为你们没事,其实还是有事,不然为什么这么快就达成协议了呢?
果然大姑和侄子关系不一般!
但谁让你们两位本来就不是什么亲戚呢?
都不是一个姓的,装什么大姑、侄子?
……
……
张峦在坤宁宫见到女儿。
张玗已知晓大弟被人打的事,她这边倒不怎么担心,也如张峦最初闻听此消息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张鹤龄从小挨揍挨习惯了。
有个四下惹事的倒霉催弟弟,难道现在长大了还得靠她这个当姐姐的帮着擦屁股?
想得美!
“延龄没受伤就好。”张玗舒了口气道。
张峦白了女儿一眼,道:“都是你的亲弟弟,何须如此区别对待?这话别让陛下听到,容易说你没良心。”
张玗一翻白眼:“爹你就好了?为何打回去这件事,是二弟提出来的,不是爹你?”
“我……”
张峦一听,立马横过去一眼,问道,“这事你不会跟陛下讲吧?”
“我可没那么无聊。”
张玗道,“话说,为什么大弟被打了,咱还得给周家人进新军历练的机会?就为了照顾清宁宫那位的心情?”
张峦道:“瞧你这话说的,陛下对太皇太后孝顺有加,你可不能太过放肆啊。”
张玗反问道:“我平时做得还不够好吗?或许正是因为平时太过恭顺了,才会导致周家人蹬鼻子上脸。”
“咳咳。”
张峦咳嗽两声,又想起一件事,道,“哦对了,老大他应该是腿断了,得休养一段时间。回头伤好了也把他塞军中去,总归……他既然不适合从文,那就习武吧!或许军旅生活适合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