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乌龙(2 / 2)

银针捻动,没过多久,王明远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嘴唇上那骇人的青紫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恢复了病态的苍白。

“呼……”众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王大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刘大夫“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脑门都红了:

“刘大夫!神医!活菩萨!是我王大牛混账!是我有眼无珠!您打我骂我都行!谢谢您救了我弟弟!谢谢您!”

他声音哽咽,满是真诚的感激和后怕。

张文涛也赶紧跟着作揖:“谢谢刘大夫!谢谢您!”

张伯父和李明澜也连声道谢,态度恭敬。

刘大夫看着王大牛那副憨直认错的模样,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他摆摆手,叹口气:“行了行了,起来吧。以后遇事别那么莽撞,差点把老夫这把老骨头摇散了架。”

他走到桌边,提笔唰唰唰写下一张药方:

“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连服三日。

他头部受了撞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让他好好睡,别再折腾了。

退了烧,养几天就没事了。”

王大牛如获至宝,双手接过药方,又千恩万谢地去柜台抓了药,付了诊金药钱,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依旧昏睡但呼吸平稳的王明远。

一行人雇了辆宽敞的马车,将王明远送回梧桐里小院。

王大牛寸步不离地守着,笨手笨脚却无比认真地煎药,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弟弟。

看着王明远喝下药后睡得安稳,脸色也似乎好看了点,众人才真正放下心来。

张文涛、张伯父和李明澜又坐了一会儿,见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天色也不早了,便纷纷起身告辞。

临走前,张文涛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大牛哥,明远兄醒了千万告诉我一声啊!”

送走众人,小院恢复了安静。

王大牛坐在弟弟床边的小板凳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轻轻摸了摸弟弟额头上那几处已经消肿不少的青紫,心里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夜色渐深,院门突然被敲响了。

王大牛开门一看,是张伯父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大牛,明远怎么样了?”张伯父探头看了看屋里。

“好多了,喝了药,睡得挺安稳。”王大牛憨厚地笑了笑。

张伯父松了口气,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懊恼:

“那就好……唉,都怪我!当时看你那样子,我也慌了神,没问清楚,就让镖局的陈镖头骑最快的马,连夜往你家清水村报信去了……”

“报信?报啥信?”王大牛一愣。

“就是……就是说明远在考场突发急症,情况危急,让……让家里人速来府城……见……见最后一面……”

张伯父越说声音越小,脸上满是愧疚。

王大牛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懵了!见最后一面?!爹娘要是接到这消息……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爹娘听到噩耗后瞬间崩溃的样子!娘肯定当场就得晕过去!爹……爹那脾气……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王大牛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这……伯父!这可使不得啊!三郎他没事了!没事了啊!”王大牛急得直跺脚,语无伦次。

“我知道!我知道!”张伯父也急,“可……可陈镖头下午那会儿就走了!这会儿怕是都跑出去几十里地了!城门也关了,追不上了啊!”

王大牛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脑袋,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瞎嚷嚷!是我害得伯父误会了!这……这可咋办啊!爹娘要是急出个好歹来……”

张伯父连忙说道:

“大牛,你先别急!明早天一亮我就派人骑快马去追!

看能不能在半道上截住陈镖头!

实在截不住……也只能等他们到了府城再解释了!

你爹娘那边……唉,希望他们能撑住……”

此时,小院里一片愁云惨雾。

王大牛守着弟弟,心里像压了块千斤巨石,又悔又怕。

与此同时,通往清水村的官道上。

一匹通体乌黑的快马,正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月色下狂奔!

马上之人正是镇远镖局性子最急的陈镖头!

他伏低身子,几乎与马背融为一体,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急促如鼓点般的马蹄声。

手里的马鞭早已挥出了残影,一下下抽在马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驾!驾!再快点!再快点!”陈镖头的声音嘶哑,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清水村王家那老两口,得赶上见他们最出息的小儿子最后一面啊!

王家三郎,那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好孩子!

读书那么用功,听说还考了案首!怎么就……怎么就……

死--马,快点跑啊!!!

最新小说: 前夫是我心头恨 陛下莫慌,臣弟无敌了 杀机无处不在 乾隆四十八年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我百战成诗,从湘江血战到上甘岭 兽世:没想到吧,我把自己上交了 郎君他悔 孀妇 寒门屠户之子的科举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