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染离开魔界的漫长的几十年里,秦离曾经短暂的找到过他一次。
那个时候白染在人界的山里隐居,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知道从哪捡了只熊猫,闲来就同那只熊猫说说话撸撸毛,日子过得很是安稳。
秦离差不多把三界都掘地三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寻到他,想冲进去把他扛回魔界,又怕把人吓跑了,激动了半天,到底没敢直接露面,化成条黑色的小蛇躺在白染的小茅屋门口装死。
他去无妄海那一趟本就伤了根本,自己再给自己砍几刀,都不用装,活脱脱就是个病秧子。
白染看见那条快没气了的小黑蛇的时候,沉默的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捡回了家。
秦离松了一口气。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几个月里,白染出门的时候就把秦离放在家,让它和熊猫作伴。秦离本来想时时刻刻跟着白染,可是他变成蛇没法戴琉璃镜,生怕一个没跟上又找不着人了,索性就和那只熊猫一起宅着。他觉着白染对自己总是不远不近的,他一边每天去深山里为了自己辛苦的采药,另一方面却从来不同自己说话,上药的手法温柔细致,可除此以外便也没有别的了。秦离想,白染性子向来冷,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尽心照顾已经足够了。他始终用着小蛇的样子,反正只要能和白染在一起就好,自己是什么样子他丝毫不在乎。
可是某一天突然就变了。
那个时候他的伤养的七七八八,他怕白染因为他伤好了让他走,每日胆战心惊的。
某一天晚上,他像平时一样,隔一个两个小时就要醒过来一次。这一醒却发现白染正静静坐在桌边,看角度像是正望着自己。
秦离心里一喜,心说白染是不是在关心自己。他又不敢被白染发现自己没有睡,重新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他再次悄悄睁开眼睛,白染还在。
他心里疑惑,可难得白染能看他这么长时间,心里还是欢喜更多一些。
又过了一个小时,白染没动。
晨光熹微,白染没动。
天色大亮,早已过了白染平日出门的时间,白染还是没动。
秦离心里越来越疑惑,硬生生又靠了一个小时,最后实在装不下去,起身朝桌子前那个身影移了过去。
这一看一口气没上来好悬没厥过去。
——就见桌前的椅子上用稻草非常随意的扎了个人形,套了件粗布衣裳,直挺挺的在那戳着。
而真正的白染和那只熊猫早已经没了影子。
酒吧里,秦离面无表情:“……但凡他肯给那捆草画张脸,我也不至于记这么长时间。”
“脸?什么脸?”女酒保没听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