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主杀才,哪里逃?!”
“呼——”
怒喝与破风声同时响起,萧弈连撤数步,到了解晖身后不远,抬手一指,道:“张满屯,看那是谁?”
“是你娘!”
张满屯叱骂着,目光却还是向婢女打扮的史德珫看去,很明显地愣了愣。
“这娘们也忒……大……大大公子,是你吗?”
“铁牙,快救我!”
“还真是?休伤公子!”
一时间,张满屯猛扑上前,萧弈撤步闪开,解晖抬起手弩。
“嘭!”
哨棍贴着解晖的鼻尖掠下,砸在地上。
弩箭冰冷的箭镞指向了张满屯的喉咙,距离只有两步。
“去死。”
解晖冷笑,扣动机括。
“嗒。”
“嗖。”
弩箭激射的瞬间,萧弈突然从后方用力一撞解晖的肩胛。
手弩一歪,箭钉在廊柱上。
“该死,你做甚?!”
“满屯哥,两清了。”
萧弈说罢,跃过长廊栏板,进了一间婢女住的庑房,径直从窗户翻出。
毫不理会身后不断传来张满屯与解晖对战时的激烈碰撞、怒吼。
“公子闪开,俺拧了这狗攘的脑袋!”
“撮鸟,去死!”
“直你娘!”
“肏!”
“嘭!”
“嘭……”
萧弈离开了这个跨院,终于安静了。
他快步向西侧竹圃赶去,绕过一条条小径,终于,再穿过一道门,就能到那附近。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在前方,他需要经过的院门处立着几个甲士。
目光再一转,廊下禁军林立,一个披着鲜亮银甲、红色披风的将领正在徘徊。
“找到大印没有?”
“回将军,还没有。”
“史德珫呢?”
“不见了。”
“守住每个院门,务必让一只蚊子都休想从史家飞出去。”
“是!你们几个,去那边……”
萧弈悄然退开,他只能走一段回头路,绕道从别的院门去往西侧竹圃。
史府已渐渐不再安宁,马厩的大火、前院的变故迅速传播着恐惧,奴婢们像没头苍蝇般胡乱奔走。
经过一个院子时,他忽听到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
“哈哈,别跑,先让老子爽一把!”
是解晖。
萧弈皱了皱眉,不欲理会此人。
又走了几步,他忽想到解晖既还活着,有可能已经杀了张满屯与史德珫,拿了兵符。
若是如此,倒可夺了。
萧弈把行囊放在一旁,握住匕首,用布条绑住手腕与匕柄,以免被夺了刃。
准备妥当,他这才轻手轻脚走到院门边,探头往里瞥了一眼。
只见两个婢女从长廊那边跑来,躲进一间庑房,之后,解晖大步追来。
隔得远,萧弈依旧能看到那双三角眼里的淫邪与疯狂。
“哈哈哈,秋霜,我嗅到你了,香得哩。”
解晖笑着,径直追进了那庑房。
萧弈稍等了几息,方才悄然过去,边倾耳听着屋内动静,边走到窗边,用匕首轻轻捅开窗纸,往里瞧去。
他先是认出了春桃,正护着个被绑着双手的小婢女,想必就是秋霜了,两人脸上俱是泪痕,惊慌失措。
“别过来!”
“解都头,你饶了她吧,都是受史家恩惠……”
“滚开!”
春桃哭求无果,忽然扑向解晖,手握一把发簪向解晖脸上扎去。
解晖一把捉住她的脑袋,砸在案角,连砸了两下。
“嘭!嘭!”
萧弈目光一凝。
透过纸窗的孔隙,只见春桃仰摔在地,额头破开。
血流过她皎好的面容,依稀能看到她往日努力摆出严肃表情时的模样。
萧弈感觉自己呼吸声沉重起来,遂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解晖披甲,佩刀,带弩,冒然上去杀不了他。
需再等一会,等他脱了皮甲、到了最兴奋的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