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实非常人。
定睛往低处望去时,窥见一个带着白色兜帽的身影,帽下的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顷刻拉弦对准他。
“咻”地一声。
时玄心惊,闪身躲过突如其来的箭矢,背后响起一阵惊马嘶啼声,有人腿上中了一箭,引起骚乱。
“王爷,咱们要不要再派些人渡河,他们人少势弱,定然不敌咱们。”
时玄退后几步,很快恢复冷静,方才那人身着的服饰,显然是轩国的,这他倒真没料到。
月色下,清冷的光晕渐亮,他的视线愈发清晰,茫茫河水之上,反照出一道不亮不暗的道路。
那是一座废弃已久的独木桥。
渡河不通,自有另路。
他眸底的光亮忽明忽灭,吐出一句。
“下山。”
另一头,船上的翼兵已将昏迷的敌军士兵捆绑起来,为后续的处置做准备。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
那领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他竟成了阶下囚。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切,拼命挣扎。
脑后又是一阵剧痛,疼昏过去。
船上的翼兵朝对岸招手,潜入水中,关荣一声令下,埋伏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出,箭如雨下,木船霎时沾上火苗。
风一吹,火苗越烧越旺,在夜风中狂舞,宛如红橙的巨龙,伴随着一声声炙烤的惨叫。
一同涌上寒冷的天际。
又一轮箭雨袭来,对岸的轩兵望着满天星火,他们也未料到,翼兵会制作射程如此远的弓箭,眉头突突跳。
眼下摄政王未发布号令,他们只能静观其变,举着兵器退后几步。
“兄弟们冲啊!杀轩贼一个片甲不留!”
“劳资早就看不惯这帮狗贼了!”
“杀!”
不少翼兵在沿水沿海边上长大,水性极好,朝露河两头设有连接的铁链,纷纷下马潜入水中,伴着铁链一路游到对岸。
不过一盏茶功夫,关荣率领翼兵主力成功渡河,发起进攻。
逼得轩兵连连退却。
与此同时,叶楚悦决计领精锐骑兵,打算从侧翼发起突袭,直捣轩军大营。
如此便能搬回一局。
“公子,我记得郭城有一座小桥,藏在林间,可以渡人。”军队中有人自告奋勇站出,想要当引路之人。
叶楚悦颔首,带着一千精骑紧随其后。
路途不算近,抵达那条小路时,天色昏沉沉,四周越走越安静,潺潺流水逐渐平,死寂一片。
叶楚悦不由得停下马来。
“无霜,到了吗?”
这声在林间回荡,惊动林间鸟雀,耳畔只有鸟雀扑翅的声音,无人回应。
也听不到方才领路之人的脚步声。
一抹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无霜身手不差,按道理不会被……
突地,斗笠被一股强烈力量撕扯下来,叶楚悦拔剑欲刺穿背后之人,奈何手刚触碰到剑柄,就被一只粗壮的手擒住,手腕剧痛。
紧接着,一股浓郁令人发晕的气味扑鼻而来,霎时失去意识。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森林边缘被一层厚重的阴影所笼罩。
废弃的木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周斑驳的墙壁和散落的杂物,空气中弥漫一股酸涩臭味。
叶楚悦动了,手被牢牢绑在身后,椅子破旧,稍微动弹几下便吱呀作响,耳边传来几声吱吱吱的鼠叫。
背脊窜过一抹冷意,强忍着咬紧嘴唇不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