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青命人把她手铐解了,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放在她眼前。
“自己来,还是本王来。”
叶楚悦跌坐在地上,骨头跟散了架似的。腰间的伤隐隐作痛,刀面折射寒光携带血腥味,冲入颅内。
她夺过刀刃,在掌心划拉,一条血红开出道口子,旁边的奴婢抖碗一滴滴接着。
方季青轻瞥了眼,笑道:“青黛,还不快为殿下包扎,送点吃食过来。”
青黛刚拿出布条,却被叶楚悦扯过,她自顾自包扎起来。
婢女们见状,低头退下,方季青看了眼她手上的血,大摇大摆走出铁栏。
待人影散尽,叶楚悦心脏才回暖,宛如溺水,大口呼吸周围的冷空气,她抚上发烫的额头。
“咳咳咳,系统,药。”
【宿主不必太过伤心,男主要是真死了,空间会崩塌的。】
“我没那么傻。”叶楚悦掩去眼角的泪,缓缓站起身,扎紧绷带。
方才不哭,方季青肯定起疑心,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打消防他的备心,苟到逃出去的那日。
别到时段南萧没回来,她就先交代这里了。
上好药后,她靠近铁栏向外看去,外面静悄悄地,清冷的月光洒在墙上,投下片阴影,听不到一丝脚步声。
此地应当是昭王府内,不然也不会放着她一个人在牢里,不怕她溜出去。
是以,门外定有人把手。
叶楚悦用积分换取短刀后,趴在四处墙角探查,牢房常年没关人,石墙表面有些松软。
昏暗光线下,一股冷风从手背喷上脸颊。
她眼睛发亮,往那处挖去,是块松动的石砖。刀尖反复凿刺,一点点地将碎石挖出。
洞口打通,白光夹着冷风打在短刀上,映照出一张苍白的脸,叶楚悦刚要继续深入,背后传来婢女的声音。
“殿下,王爷命奴婢送来点热粥。”
“放桌上吧。”叶楚悦虚弱地背靠墙面,缩在墙角,手中的纸团捻得极紧,额头布了层冷汗。
不能走,她怎么忘了,翠桃如今下落不明,若是逃出去,他不会放过她。
就算她侥幸逃出去,只要方季青打死不承认,又有什么能证明他动用私刑,妄图侵占家产。
三日,足够他在锦城胡乱编排了。
叶楚悦捂住掌心的伤,必须拿出些有力的证据来,不仅如此,还要正中眉心。
最好……一击毙命。
“隆隆隆——”
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一道光亮撕开天际,银蛇般劈向大地,大雨滂沱落下,打在蹭亮的瓦片上,反弹的水珠啪得砸向路过的行人。
那行人捂头叫痛一声,嫌恶地吐口唾沫,“呸!段大郎尸骨未寒,端阳公主就眼巴巴攀上段将军。”
“不过眨眼的功夫,竟嫁到昭王府了。”
“是啊,克死夫君不成,还把段将军撘进天虞山,真是晦气。”
“咱们王爷也是发善心,竟娶了这个么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消息放出,不少锦城贵女心碎了一地,更有甚者,去公主府门口蹲着,盼着叶楚悦出门。
自昭王府的婚事昭告天下,整个翼国百姓仿佛记忆复苏,把叶楚悦出生到现在做的恶全数落一遍。
彼时,乔厂前聚集一群怒气冲冲的民众,手持木棍,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向牌匾砸去,口中高喊。
“乔厂滚出锦城!瑞阳公主滚出翼国!”
“他家的铁器越来越差了,根本不值这个价钱!”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大汉高声喊道,声音粗犷有力,瞬间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