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合常理的变故让杜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此时尚不知晓沈云见已经去了趟昭阳殿,姿态摆的极低,对陈公公道:“劳烦公公再替我通传一声,我当真有急事求见殿下。”
陈公公嗐了一声,连忙道:“杜小将军这不是为难老奴吗?太子殿下的决定,哪是老奴能置喙的?”
杜黎也知道沈云见任性倔强脾气大,陈公公不敢去也是正常的。
他沉默了片刻,只能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陈公公知道沈云见出去了。
想劝两句又觉得没什么意义,便也只好选择了沉默,就候在一旁,盯着杜黎。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杜黎大抵觉得今日是见不到沈云见了,这才起身,对陈公公道:“劳烦公公转告殿下,我明日再来。”
先前沈云见对杜黎态度好,杜黎每次离开时,陈公公都会亲自将人送到东宫门外。
但今夜沈云见态度急转直下,还匆匆去了昭阳殿,陈公公就知道,这风向怕是又要变了。
他没说话,只对着杜黎躬身以示送别。
而沈云见刚刚一回寝殿,便立刻察觉到了异常,一把拔出摆在门边木柜上的剑,对着自己的屏风便刺了出去。
屏风后传出一道闷哼。
沈云见当即就要再刺,却听屏风后传出一道忍痛的男声:
“殿下,是我。”
沈云见当然知道屏风后的人是谁,他收起剑,怒斥一声:“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潜入本宫寝殿,有何目的!”
方才沈云见出手迅速,丝毫不留情面,也没任何征兆。
杜黎反应不及,被刺中了手臂。
他捂着手臂,从屏风后出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云见:“殿下听不出是我的气息? ”
沈云见内力不弱,面对熟人的气息必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如果换做原主,此时怕是该心疼自责了。
但沈云见却只冷眼看着杜黎:“你在质问本宫?”
杜黎察觉到沈云见态度不对,也不敢硬刚,只是立刻单膝跪地,捂着肩膀,一副憋屈又忍耐的模样,换了自称:
“臣不敢。”
沈云见不吃他这一套,垂眸看着他:“出去。”
杜黎抬头:“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云见打断:“本宫说了,滚出去。”
杜黎闻言,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知道沈云见为什么会态度突变,脑子飞速运转,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哪一环节出了纰漏,让沈云见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又或是他昨夜偷偷和沈殊见面被沈云见发现了在闹脾气?
杜黎心思百转千回,此时面对冷着脸的沈云见却连个屁也不敢放,只能应了一声,起身对着沈云见行礼:
“臣告退。”
沈云见看着杜黎不甘离去的身影,嗤笑一声,从雕花木架上取了块帕子擦净了剑尖上的血迹。
他将长剑收回剑鞘,喊了声:“陈贵。”
陈公公应声连忙从外面跑进来:“殿下。”
沈云见挥手将那沾了血的帕子丢给陈公公:“拿去烧了,再让杜黎逮住空子往本宫寝殿里跑,小心你的脑袋。”
陈公公闻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跪地磕头:“奴才愚笨!竟没察觉到杜小将军进了殿下寝殿!奴才该死!”
沈云见摆手:“罢了,出去吧。”
陈公公应了一声,退到殿外,守在门口,对当值宫女道:“都机灵着点儿,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
彼时,昭阳殿。
“说吧。”
宁澈依旧是一副懒散模样,倚在软榻上,半合着眼。
李成宝低着头:“杜小将军潜进了太子殿下的寝殿,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从东宫匆匆出来,左肩带了血,应当是殿下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