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抽出一旁护卫的长刀,振臂高呼。
“我已经通知安城刘豫州来援!其为善战之人!只五百骑就可击破敌军!”
前几日还十分不屑的刘备此刻到了张凯嘴里已经是善战之人。
“诸位!妻子粮食岂可落入他人之手!我与诸位共生死!”
在张凯的再三鼓舞之下,坞堡內的二千余家兵皆都士气大振。
其长子刘明却讶异问道。
“父亲何时请那刘备来援?!”
“现在!”
刘凯提著双腿来到马既,唤来一名家僕。
“张大!你骑术最好!从北门前往安城,让刘备前来援助!”
名叫张大的家僕郑重点头,而后牵著马翻身而上从北门飞出。
“父亲?那刘备会来吗?”
张明脸颊发抖,丝毫没有张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镇定自若。
“他若想仕途通畅,就一定会来!若坐看我等被灭,其以后如何立足豫州?”
张凯篤定道。
闻言张明不置可否,或许是被嚇怕了,於是颤抖著说道,“要不以粮草许之?”
“他若来援,自有粮草赠与!”
张凯回道。
张明暗道,父亲到了危急关头却还如此矜持?
他说的没错,若是和平时期,刘备刘豫州想要仕途通畅必须要討好本地大族,若坐看张凯被灭,身在朝廷的汝南大官立马就会贬刘备。
你这种人不配在汝南当官,你守护不了我们汝南人的利益!
但现在可是乱世,连平舆许许靖都得跑路离开汝南,你张凯凭什么如此自信?
咻!
一支利箭从墙外射进坞堡,宣告著瞿恭吴霸等人已经开始围攻。
张凯手持长刀,来到墙上指挥作战,其身姿虽老,却也算担当十足。
其实他除了对待刘备的態度有问题,面对大敌来侵时做出的应对皆都尚可。
然而他的傲慢令他错估了局势,刘备的態度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兄弟们!给我冲!若无粮草我等活不过今秋!岂可等死?墙內有粮可活!”
瞿恭鼓动著魔下土兵,像是浪一样前赴后继,向高高在上的城墙爬去。
与一般的攻城战不同,此双方皆为非专业士兵,
瞿恭没有充足的攻城器械,没有完好的甲具,除了亲卫外,简直就是一群农民,有的甚至拿起农具当武器。
张凯虽有完备的防御,却无完善的指挥系统,哪里有人冒头,防御重点就往哪里移动。
说是农村械斗也不为过。
然而比起专业的攻守城池,他们之间的战斗更加惨烈,攻城方知道若攻不下坞堡他们必死无疑,守方也同样如此。
经过一上午的奋战,坞堡壕沟里堆满户体,却无一人攀爬上墙。
“我等伴攻西墙,吸引守军移动到此,待吹响號角,齐力向南墙攀爬!”
刘辟不愧是黄巾大帅,身经百战。
直接充当起眾人的谋土,提出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
果不其然!
张凯虽然能鼓舞士气,却不善战阵,很快就上了刘辟的当,待他听见號角声,就见那贼军像是黄泥土一样翻进南墙。
一瞬间他竟感觉有点懊悔。
刘升当日態度恳求前来拜访,刘备亦是情真意切无半点慢待,我何苦拒人於千里之外?
又或者我若態度谦良,不那么强势逼刘备交出刘辟..::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更多的黄巾贼爬过墙壁,涌在两面墙壁的通道。
与此同时。
家僕张大的骑术果然惊人,不到半日就来到安城,
“我为张凯张公家僕张大!黄巾贼入境,请刘豫州出兵协助!”
张大的叫门很快就迎来刘升与张飞的迎接。
“请刘豫州出兵协助我家!”
张大当即跪了下来。
“哼!那张凯当日驱逐我等,又为难家父!不去不去!”
刘升板起黑脸,一脸愤怒忌恨交相发作。
“若有慢待!请刘豫州刘公子拿我出气,杀了我也行!请出兵援助呀!”
张大大声哭喊。
张飞见之暗道,此人还算重情重义,刘升却依然嘴硬著叫囂,“不去不去!”
“鸿起!”
张飞呵斥道。
“此为州郡大事!岂可感情用事!”
张大闻言如听天籟。
“然俺大哥正带兵討伐桃山张赤,此时城中只不到千人兵马,如何能敌?”
张飞犹豫一番,张大脸色焦急变幻,
“然不可不救!当立刻派人通知大哥,先救张氏!俺带兵五百先去探探情况!”
张飞面有凌然之色。
隨后整兵五百,与刘升直到黄昏时才出安城大门。
“尔等也是穷苦人家,被张凯剥夺土地以至於沦为家奴!尔等若肯归附,就是吾之兄弟姐妹!必不杀也!更以粮草活之!”
瞿恭的最后通,令坞堡內困守后院的张氏家僕彻底瓦解了抵抗之心。
黄昏的夕阳似也带看无奈的萧败之意。
“狗贼!刘豫州兵马隨后就到!尔等速速退去!”
退守最后一道防线的张凯已无手段鼓舞士气,唯有搬出刘备的名號。
他没有受伤却满身是血,负隅顽抗般举起手中长刀,呼唤著身旁的护卫家僕。
!
忽有一护卫扑向前去,从后背一刀捅死张凯。
“我...:..待你不薄?为何反我?”
刘凯艰难转头盯著护卫。
“我......想活....
3
平日不受亏待的护卫竟然手刃张凯,那些被亏待剥削的更是立马反水,后院顿时不分你我杀成一团乱麻。
张明也死於乱战之中,不知被谁杀死。
有人为黄巾打开后院大门,而后如黄河泛滥,人群杀入院中,翻起血红的浪。
“已取坞堡!眾已投降!当不能再行滥杀之举!”
刘辟当即建议瞿恭。
其颇为威信,瞿恭从其言,再者数万石粮草也需要人手运输,他也没打算大开杀戒。
入夜。
瞿恭吴霸江宫沈成加急安排人手,准备一早將粮食运回老巢。
而刘豫州兵马隨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