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诸公可知?董承私通袁绍刘备,欲裂我大汉疆土?”
曹操居百阶台下,却仰头问向承光殿。
承光殿走廊上的刘协,手指抓得扶杆出血,放眼望去,独他一人高居台阶之上,眾人皆为阶下,然而阶下之事他只能旁观。
这样的至尊之位又有何尊严可言?
宫墙外突然传来喊杀声。
偏將军王子服率三百虎賁军欲衝破宫门,却见中郎將丁冲冷笑挥旗,埋伏在望楼的重弩手齐发。
王子服被二十支铁矢钉死在蟠龙柱上。
羽林卫的银甲洪流刚涌入广场,羽林郎韩斌的长已挑飞吴子兰的头盔,血雨混著春雨浇在汉室族旗。
吴子兰头颅滚地。
皇宫外的司空府方向,突然传来喊杀声,火光照亮半边天空,不一会却夏然而止。
“吾等今日虽死,却仍还是大汉忠臣!”
曹操青缸寒光闪过。
董承未尽之言与头颅同时飞起,坠地时犹怒目圆睁。
群臣皆大失色。
却不敢发一言。
台阶上走廊的刘协,惊讶愤怒恐惧......唯有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能破除內心的复杂情绪。
他看著董承无头尸身仍保持挥剑姿势,不由得感到悲哀难过,纵然昔日董承野心勃勃欲谋权臣,然今日錚錚铁骨乃汉室忠臣也!
雨歇云散。
重焕日光。
曹操提著带血的长剑,身后拱卫著甲土以及聚拢的虎賁军羽林卫,一步一个重响的迈上台阶来到刘协面前。
他拾起染血的青缸剑,慢条斯理地擦拭。
“陛下受惊了,逆党已诛。”
刘协喉头滚动,最终挤出的却是,“爱卿......平叛有功。”
曹操转身俯瞰阶下群臣。
“车骑將军董承,长水校尉种辑,偏將军王子服吴子兰,议郎吴硕谋反作乱!夷灭三族!”
曹操震声怒喝。
一旁的刘协瑟瑟发抖。
“与其密谋者......刘升其一!著许县令满宠,调集骑都尉许定郝萌部听命!即刻捉拿刘升!”
曹操发號施令。
“並调查其余同谋者!罪不姑息!”
群臣神情各异,望著台阶上的曹操是那么採光夺目似皓月之光,而天子刘协已是如星光暗淡。
侍中金尚欲上前为刘升求情。
不料却被一旁的少府孔融拉住,“元休是要找死吗?!”
金尚摇头嘆气,对孔融说道,“文举!汉室威严何在?陛下威严何在?”
孔融默然不语。
群臣默然不语。
“司空!董承谋反与董贵人无关!望司空明察秋毫!”
刘协咬著牙求情道。
“谋反之最岂能轻饶?”
曹操公正严明道。
“司空!董贵人已经怀有身孕!”
刘协双目发红。
“那又如何?!”
曹操转目怒视。
惊得刘协后退两步。
今日过后。
曹操不再覲见刘协,不再踏入皇宫一步,他的司空府正式成为朝廷政令颁发处。
偌大的皇宫以及五日一朝的朝会都已成为摆设。
曹操连怀孕的董贵人都不放过,能放过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