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少锦就没再问,直到姜闲梳好头。看他没把头发束起,而是只松松地系在身后,和系得紧的衣领一同遮住脖子上的痕迹,心中不觉舒了口气。
姜闲撑着桌面缓缓起身,转身对荣少锦点个头:“那我就先回家了。”
荣少锦脱口接了句:“我送你?”
姜闲笑着轻摇下头:“不用。毕竟还没成婚,我们这样一块出去,也不太好。就是……”
他目光转向下着帷幔的床榻:“床给弄得乱了点……”
荣少锦跟着看过去,又转开目光,咳上一声,说道:“我会处理妥当。这里赌馆,来的人都一心扑在赌桌上,不会有人多注意旁人。”
姜闲:“那就麻烦开阳侯。”
说完,转身慢慢走房门。
荣少锦见他步子实在迈得太小,到底没忍住,两步凑过去,低声道:“我给你找点药,回头给你送过去。”
姜闲抬眼看他,发现他已经连脸都红了一层,心下颇为好笑,回道:“谢谢你有心,不过不用了,我略懂药理,可以自己配。没什么事,歇两天也就能缓过来。”
荣少锦顶着滚烫的脸愣了片刻,才依稀想起来,昨晚姜闲的确说过闻到自己身上有药味。
姜闲观察着他的神色,大概猜得到他想起什么,提醒:“你中的药……”
荣少锦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我自然会查!”
姜闲不再说什么,道声告辞,在荣少锦拉开的门中慢慢走出去。
*
赌馆没有关门的时候,前头厅堂还在传来喧哗之声。现在日头高挂,客房这一片倒是少见人影。
云雁和刘山住的房间就在隔壁,姜闲转个弯过去,拍拍门。
门立刻打开,露出两张焦急的脸。
云雁迅速跳出门,双手抓着姜闲上上下下打量,看着自家公子除了脸色憔悴点,似乎没什么大事,悬着的心才落下一半。
他瞥一眼隔壁已经关上的门,急不可待地开口:“郎君,你……”
姜闲却抬手截下话,吩咐刘山去套车回家。
云雁只得忍耐下来,扶着姜闲往外走,在赌馆门口等着刘山驾车过来。
待上了马车,姜闲才说:“坐垫厚些。”
云雁连忙拉过一个软枕垫上去,扶着姜闲坐好,又特意开小窗叮嘱刘山:“走稳些,别晃。”
随后就一直小心地扶着姜闲,眼中满是担心,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郎君,你们真的……”
姜闲靠着软枕和云雁,闭眼养神,随口应一声:“嗯。”
接着好一会儿没听见云雁再说话,不由得睁眼看看。
就看见云雁满脸的不忿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