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许可闻,你叫什么?”他挠了挠头发,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
积雪摇头:“我没有名字,葵花他们都喊我积雪,你也可以这样喊我。”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许可闻连连夸赞,“这就是你的名字吗?真好听。”
那是积雪第一次见到同龄人。
许可闻教她天文地理、诗词歌赋,还教她唱歌吹口琴。
作为交换,积雪教他认识山间的草药和无毒的野果。
那一段时光,她过得很充实。
“小雪,我们要走啦。”许可闻掌心攥着一个口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知晓你不会愿意离开,那这个口琴,就当是我离别的礼物了。”
积雪拒绝接收。
而许可闻却是淡淡一笑:“小雪,或许以后我们都见不到面了,这个口琴就是你唯一与我有关的记忆了。”
最终,她被说服,常年空荡荡的口袋里,多了一个小小口琴。
她似乎真的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直到那晚深夜。
那天,积雪下山搜寻物资。
即便山上有可食用野果野菜,但苦于没有碳水,流浪者的身体都很瘦削,面色蜡黄。
积雪背着一个破烂的蛇皮袋回山里,袋子里是她从村里小卖部捡来的一些其他幸存者遗留下来的食物。
她心情不错,口中还哼着许可闻教她的一首歌。
青山含翠,鸟语蝉鸣,微风吹拂,似乎一切都好。
山坡上忽然滚下来一个圆球,差点将积雪绊倒,她低头一瞧,是葵花的小玩具。
圆球上遍布点点血迹,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悬着一口气,加快速度回家里。
“砰!”
那是蛇皮袋猛然砸在地上的声音。
积雪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了几个小时,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流浪者家人。
水泥地上的血液在地上流淌,落入一旁的小溪中,成了一条血河。
翠绿的树叶上都是红褐色的血珠。
“葵花”
“阿娘”
“水苏”
“大爷”
积雪无力地倒在地上,五指陷在泥土里,在地上爬行,她声音颤抖,双眼泛红,泪珠划过脸颊,润湿了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