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南不是傻子,顾秉忱能想的,他也立即联想到,喉咙好似被火燎了,沙哑干涩:“怎么会呢?”
“顾秉忱!你哑巴了?说话啊!”宋时南半跪在地板上,攥着顾秉忱的衣领,青筋凸起,神色愈发难看。
“我说什么?说阿姐原来是被养在庄园的金丝雀吗?说阿姐其实是我后妈吗?还是说阿姐是我亲妈的替身呢?”
顾秉忱神色空茫,被咬出血的嘴唇微微肿起,他盯着宋时南,声音嘶哑,他一手撑在遍地是玻璃渣的地板上无助道:“宋时南你告诉我,我该说什么?我该!说什么?!”
玻璃碴嵌入血肉,猩红的液体顺着玻璃碎片往下流淌,白色的西装满是血的鲜红,像是在雪地绽放的朵朵红梅。
“你受伤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宋时南回过神来,松开紧攥着顾秉忱衣领的手,那一头张扬的栗色碎发垂落,扎到眼睑,眼眶泛起红,一滴泪珠砸在手背上,他咬着牙搀扶起顾秉忱:“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别发炎了。”
双手满是尖锐的玻璃碎片,血不停地往下流淌,像是宋时南忽然溢出的眼泪一样,怎么也止不住,一件高奢定做的白色西装,就这样报废了。
“接下来怎么办?”
宋时南泪眼婆娑,打开家用医疗箱,拿着镊子,抖着手在帮顾秉忱取出扎在血肉里的玻璃渣。
尖锐的玻璃碎片被拔出,疼痛唤醒了顾秉忱的混沌的神智,他看向外面还未停歇的绚烂烟花,道:“我要救她。”
“怎么救?”宋时南动作一顿。
两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怎么摆脱成年人的重重算计,去救出被泥沼困住的阿姐。
“咚!咚!咚!”
顾秉忱没说出口的话被楼上重物的落地声打断,他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起身,推开宋时南,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然后不顾手上还没止血的伤口,拧开门锁,大步朝着楼上跑去。
宋时南被碘伏泼了一手,刚要吐槽一句“搞什么嘛头顶就传来一声凳子倒地的闷响,他想起阿姐的房间就在顾秉忱卧室的楼上,神色顿时一变,丢下棉签,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迅速跟在顾秉忱的身后。
上来喊人的管家接连被两个少年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诗诗小姐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的声音。
“顾尧!你在做什么?!”
房门没有落锁,顾秉忱和宋时南合力,用尽全力踹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叫两位少年目眦欲裂。
烟火在夜幕中不停的绽放,火光映入,照亮昏暗的室内。
身形高大的男人脱了西装外套,内搭的白色衬衫上沾染了酒渍,在他身下,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裙女人。
她一手抵着男人不断逼迫的俊脸,双脚踹在男人的腰侧,凳子的落地声,是女人在抵抗时,不小心绊倒的。
“变态!”
少年冲上去,用力掀开男人的桎梏,怒吼声被烟花爆竹的嘈杂掩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