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旸颔首，就让恶来传令甲兵，将他们带下去。
自己则示意盂澜。
盂澜会意，跟着殷旸进入棚屋。
同时，盂澜身后还跟着几个医者……见到他们，殷旸先出言拦住：“汝等在棚外暂等。”
“诺！”
……
“那中年人汝可清楚底细？“一入棚屋坐下，殷旸就询问盂澜。
盂澜蹙眉，先道：“大宗伯应该先让医者看看病情……”
“不必，吾已病愈。”
盂澜愣然。
但他打量殷旸，却见殷旸毫无病气，目光不由疑惑，又说不出什么来……
“先说吕望之事。”
闻言，盂澜才正色道：“大宗伯竟能察觉此人不同？”
快言快语，他继续说：“昨夜在昭城时，余与季胜已经详谈了大宗伯吩咐之事，而季胜特别言语此人，他竟然掌握有契。”
“之后季胜探查此人来历。”
“才发现他在奄地为小臣，任养马一职。”
“只是，在奄城养马之前，他还在亳城看管过集市，在器城当过监工，在庇城做过小吏……”
“心气极高，为人不知交往上司，不通人情世故，是以不得升职，反而被排挤。”
“更甚早年在邢城娶了一妻，又因为生活拮据，被妻赶出了家门。”
“……”
殷旸听毕，无言以对。
这吕望确实如他所言，从少年时就游历大商诸地，一生都在‘学习’。
但从盂澜口中，却让殷旸好似看见一位离家自谋的叛逆少年，心比天高，誓要在大商做出一番事业来，才肯归家！
于是，从少年到青年，青年到中年……
历经人生百态，至今都是碌碌无为，但那股心气始终不灭，初心不改。
“真是一个妙人。”
殷旸揉揉眉心，他倒是相信吕望真的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可……那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他一直都有派细作探查周方的消息。
当然，周方谨慎，不可打草惊蛇。
他派细作，只是为了盯着姬发何时降生，以此来推算周商之战在何时。
可如今……姬发不过十八，方才成年。
虽说历史上对于姬发伐纣的年龄并无一个具体的依说，而殷旸也记不清这些细节，但他清楚一点，姬发至少也要等姬昌死后，称王了才会伐纣。
如今姬昌都未被关押在羑里，自然还早。
那就是说，这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二十几年间，姜子牙都是……在大商‘学习’？
殷旸哑然失笑。
他若是招募了姜子牙，又岂会白白培养这么多年，拱手让给周呢？
而他要招募吗？
当然要！
他要进行变革，又岂会顾虑大周是否存在？
历史必须改变！
他也会把周的优点取出，比如逐渐淡化的人祭，礼制健全的《周礼》，还有那东周的诸子百家等等。
而缺点也要扼制。
君权神授？
他更想要君权人授，神权人定。
“盂澜……”
殷旸已经思考清楚，他下令：“汝替吾多盯着这吕望一些，同时，再宣告一事。”
“今日宴席吾不出席，但有才能之人可向汝展示，汝记录为册后，整理给吾，吾要提前封几个位置，尽快安排政务，完成考核。”
“诺。”盂澜闻声点头。
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殷旸手中，那突然出现的黄金矩杖。
其中好似有什么力量吸引着他。
殷旸见之一笑。
“此物为吾给属臣准备的契。”
“不过唯有心思坚韧者方才能获取，不然唯有死路一条。”
盂澜大惊：“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