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闷闷的不爱出声,下船之后和前来接货的人也只简短地说了几句,整个流程就妥了。以往还要乱上一阵,那双乌色的眸子往人群一扫,小动静全都没了,手脚毛躁的年轻人纷纷乖觉起来,只动手不动嘴,井然有序地把一箱箱货物搬上码头。
静姝领着人把两箱白银抬上了船,这些都是交易的货款,叶蒙背着剑走在一旁,“静姝姑娘,我算是知道为何二哥这么宝贝你了,你长得漂亮又这么能干,搁我我也喜欢。”
脚步一顿,女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四庄主,别开我玩笑吧……”
叶蒙笑呵呵地说道:“不如你做我嫂子吧,反正你自小是庄子里长大的,知根知底,父亲不会反对的。大哥不娶妻,这些年父亲只好三天两头逼着我二哥成亲,你看我二哥长得又俊,心思又细,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你俩都是聪明人……咦?怎么走了?”
静姝越走越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诶嘿,害羞了吧……”叶蒙挠挠头,一本正经地这么认为道。
远在藏剑山庄的叶晖正翻着静姝走后堆积如山的账本,忽然就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觉得四面八方的门窗像是没关紧似的,阴风阵阵。
砰的一声关上门,静姝一张俏脸由白转红再转黑,绷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这个四庄主……她刚开始听叶蒙说嫂子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了叶英的脸,紧接着就听到叶蒙在那儿跟她说叶晖如何如何,一副说媒的架势,直教她哭笑不得又避之不及。
坐到窗边提笔开始写信,除开要紧事,每隔半个月静姝还要给叶晖汇报这边的行程和情况。笔尖刚着了墨,她像是才留意到自己写信对象是谁,想起叶蒙的话,悬着的毛笔许久都未曾落下去,回过神的时候豆大的墨渍早就把好好一张纸染得乌黑,原先打好的腹稿也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是以几日后叶晖收到静姝寄回来的信,摊开一看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福州事毕,前往泉州,一切安好。
这丫头,说的话少,写的话更少,好歹千里迢迢寄的信总得多写几个字吧,她要写这十几个字还不如用信鸽。
像是听到叶晖心里说了什么似的,再过半个月他真收到一只信鸽带回来的消息,打开一看哭笑不得,这次只剩八个字了:已至漳州。
一回,叶晖陪着叶英去剑庐查看新送上来的矿材,忍不住倒了杯苦水,“大哥,静姝那丫头是不是不惯写信?”
提起那个离家在外的名字,思绪忽然就远了去,“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了都好。”叶晖想起今早收到的信,心中郁闷不已,他收到的那也不能叫信,只能说是字条,静姝告诉他:商船已经到潮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