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魑魅,王爷是什么。”燕羽衣摩挲着茶碗边缘,五指由渗透着血色的粉,转而化作狰狞的白,手背青筋骤然暴起。
咔嚓——
茶杯粉碎。
四面八方贯穿的风,掀起细碎粉末,长发飞扬,斗笠几乎被掀翻过去。
“如果是为了刺激我,恭喜,你的目的达到了。”
燕羽衣起身,率先走向城门。
萧骋从钱袋中又掏出铜币,扬声道:“掌柜,这是茶杯钱。”
城门进出,畅通无阻。
比对通缉令的士兵,甚至刻意忽略了他们的存在,经过关卡的刹那,有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士兵自然而然地冲向远处。
守城的每个人都表现得那么恪尽职守,燕羽衣甚至从中察觉不到他们举止的异样,就好像当他是空气,放走他如感受风的浮动洄游般简单。
这就是萧骋冒着被暴风雪吞噬的风险,也要带他下山的目的吗?燕羽衣脚底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至蹿后脊,冻得他忍不住绷紧身体。
燕氏于朝堂之间周旋,执掌整个明珰城,乃至下辖两城的巡防治安,多少年来严防死守,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任由大宸重要人物单刀直入的窘境。
不,或许从前便有过,萧骋轻车熟路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西洲,漏得像筛子!
可怕如地狱罗刹般的念头在心中回荡,燕羽衣藏在袖袍之间的手终于忍不住颤栗,并非恐惧,更不是害怕。
竟有人直面挑战护国将军府的权威。
燕氏百年,西洲境内从未败绩,却在今日洲楚逢遭劫难之际,被人当面扇了个又响又亮的巴掌。
若不除掉此人,恐日后整个西洲都是大宸的囊中之物。
燕羽衣目露凶光,微微舔了舔干涸的下唇。
必须杀了萧骋,一定得杀了萧骋!
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西洲!!!
与此人合作风险太大,依靠他的势力斗倒西凉,难保不会步前者后尘。
“对了,待会我们去吃烤牛肋。”在前带路的萧骋忽地停下,回头说。
“嗯。”
燕羽衣不动声色,淡道:“我不喜欢吃太咸。”
“辣的呢。”
“也不喜欢。”
萧骋啧声,抱臂道:“你,去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