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还是让属下跟着您。”严钦连忙道。
东野陵遣散身边跟随,显然是告诉燕羽衣,若他今日带着严钦进去,便是明摆着不信任整个参与折露集的官员。
“就在这。”燕羽衣重复,语气带有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明白严钦的担忧,故而背对着东野陵,对亲卫做了个首饰,腕间银光一闪,是从萧骋那顺来的柳叶刃。
严钦这才放下心来,站在燕羽衣指定的树下等待,面朝燕羽衣他们离开的方向。
“燕将军对自家亲卫可比对我有耐心得多。”东野陵从旁玩笑道。
树林倒映斑驳,越走越深,直至将月光彻底遮盖,除了他们身旁那半点灯光外,肆意生长的参天大树仿若张牙舞爪地鬼魅。鸦栖枝头,翅膀扑闪惊掠,连带着枝干扑簌簌地晃动。
这条人为踩踏出的坎坷小路,崎岖蜿蜒,就算是白天也少有人敢在这行走,前几日还下了场大雨,地面未干更是泥泞。
出于礼貌,燕羽衣主动承担开道的责任,并主动走到东野陵前头。
“我对谁都很好”燕羽衣旋即答道,“现在不正为东野大人探路吗。”
东野陵抿唇微笑:“多谢。”
“若这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燕将军尽可开口。”
燕羽衣没客气,当即反问道:“为什么帮我。”
侯府长公子偏头唔了会,找到绝佳措辞后道:“……若说为了之前与燕将军之间的交情,恐怕有些牵强。但在下日后的身家性命借倚仗燕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我可是对那侯爵之位垂涎欲滴,亟待将东野丘踹走呢。”
”诸般考量下,对你保持善意也是应该。“
以燕羽衣对兄长的了解,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态度似乎都淡淡的,自己也从未在他那听说过至交好友,或者关系较为亲近的同僚。
在东野丘被自己砍断四肢前,朝中甚至连东野陵这号人都没有,他怎么就如此断定,燕氏家主与他关系匪浅呢?
但……
他了解兄长的喜好。
两种事实相互悖逆,又有家主参与折露集而并未透露在前,燕羽衣连想问勇气都没有。
好像有什么正在他心中坍塌,十几年建立的信任,一时比天边流云还要难以捉摸。
东野陵就是在等燕羽衣自己挑明这件事,亲口说出他是双生中的那个弟弟,才断断续续地,晦暗地挑起某些足以印证的事实。
只要燕羽衣选择开了这个头,他就算再抗拒,也不得不与东野陵继续保持联系,任由对方步步紧逼,迫使他协助他得到侯爵之位。
毕竟燕羽衣是目前朝中鲜少兵权在手,虎符未被皇帝彻底收回的将军。
那么他之前是想兄长助他得到侯府吗,燕羽衣转念想。
东野陵恰时道:“其实本不必每年固定在同个时间做折露集,毕竟享乐这种事,只要手中有钱有权,白天黑夜皆可欢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