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山:“殿下信任你,选择听从你的劝告走铃铃峡回国,迎来的是什么呢?是你率领军队前来攻打我们,整个队伍死伤过半,现在活着的,或断臂,或失血过多。”
“现在又装作一副伪善的模样,是忘记自己那日暴风雪,向殿下挥刀,险些将他整个手臂砍下的事实吗!”
诸般愤怒的控诉,如瓢泼大雨般倾斜,但燕羽衣根本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
但他还是抓住语句中的漏洞,反问道:“那么你为什么又跟着我走,难道不怕我继续杀他?”
视线穿过渔山,燕羽衣看着萧骋惨白的面容,并示意身边的士兵收刀,尽量避免再度刺激大宸人。
“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处理赤珂勒的事情,军中诸将都可做见证。”
“再说,如果我要对萧骋下手,怎么会选择将所有西凉勾结的证据交给他。”
他轻按心口,竭力按下白日里忍耐数个时辰的钝痛,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却蓦地自胸腔处涌起一股澎湃暖流。
噗——
燕羽衣用手帕捂住口鼻,立即停止交涉。呕吐的症状,令他难以压抑的眼泪几乎掉下来,他低头沉默地向山洞外走。
还是等待萧骋清醒,自己也有力气与其争执,再核对现情比较好。?
第73章
渔山虽为萧骋亲卫,主要负责燕羽衣与萧骋之间的传信往来,但实际上,燕羽衣并未真正将渔山放在眼里。
在明珰城所居的燕家并未惨遭灭门之前,曾经有许多远比渔山更出色的侍卫。
而渔山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在他分内,理所应当能以胜任的范畴而已。他并未在他身上看到任何除此之外的过人手段。
倒并非萧骋不值得更好的,只是以他的身份与能力,即便权倾朝野,却也在某种方面会落后于善武的将门。
要么……就是萧骋只想要个得听令办事的老实人,过于聪慧的反而难以约束。
燕羽衣气得要命,刚走了几步便去而复返,回头又骂道。
“倒是渔侍卫,你身为景飏王身边的亲卫,在主子突遭危难之前,难道没有事先提醒过他吗?”
渔山握紧手中的剑,并未因燕羽衣的气势汹汹而退却,咬牙撑在主子身前:“燕将军,愿意离开与怀疑你别有用心并不冲突,难道铃铃峡之内,还有第二条生路可走吗。”
只是在死在陌生人刀下,或者尚还足以看着这两年的交情,再度来回推诿,说不定能换条生路之间,选择差劲中的没那么差劲的路而已。
于西洲而言,洲楚与西凉互为劲敌,但在大宸眼中,他们便是边起内讧,边同仇敌忾的,都不是个好东西的西洲野蛮人而已。
渔山逼前半步,冷硬道:“如果燕将军还记得这几年殿下的相助之情,还请今日就此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燕羽衣含着这几个字,忽地笑起来。
“是我放过你们,还是你家殿下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