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亏了孩子们记挂。”祖母笑着点头,目光落在谢蕴初身上,满是慈爱。
谢蕴初见父亲心情不错,便顺势依偎在祖母身边,提议道:“祖母身子见好,真是府里的喜事,这病气儿刚散,不如再添点热闹的喜气冲冲?”她转向谢泽,眼神清澈,“宋公子一家寄居在咱们家别院也有些时日了。如今祖母大好,不如请他们一家过府来吃顿便饭,父亲看可好?”
谢泽闻言,略一沉吟,觉得女儿说得在理。宋若年毕竟是恩人之后,如今寄居,于情于理都该多照拂些,请来吃顿饭,确实是好事。
他欣然点头:“嗯,沅沅这主意不错,那就定在……”他想了想,“十日后我休沐的日子吧,就在府里设个家宴,请宋家三人过来聚聚。”
谢蕴微正好被母亲遣来探望祖母,刚走到门口,恰好听到了父亲定下宴请宋若年来谢府的日子,她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喜悦瞬间涌上心头,脚步都轻盈了几分,脸上也飞起两朵不易察觉的红晕,十日后,就能在谢府见到他了。
她强压住心头的雀跃走进来,向祖母和父亲行礼问安。
谢蕴初仿佛没看见谢蕴微的异样,依旧乖巧地依在祖母身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谢蕴微,语气自然地问道:“对了姐姐,你前些日子不是去看过宋伯母,她身子骨可好些了?十日后宴请,她可能来?”
谢蕴微还沉浸在能见到宋若年的喜悦中,闻言下意识地便回道:“伯母好多了,已经能下床走走了,气色也好……”话说到一半,她才猛地意识到不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果然,谢泽眉头微皱,目光立刻转向谢蕴微,“苒苒你何时去看过宋夫人?为父怎么不知?”
谢蕴微心头一慌,脸色微微发白,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她连忙垂下眼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父亲,女儿是想着,宋伯母一家是父亲的恩人,如今寄居别院,恐有下人不周之处。女儿便替父亲去探望了一番,问问可有短缺什么,也好及时补上,免得怠慢了恩人。”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颇几分替父分忧的懂事之感。
然而,这番话落在祖母耳中,却让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抬眼,瞥了谢蕴微一眼。这孩子,她缠绵病榻这么久,嫡孙女姗姗来迟,说是她母亲拘着学规矩,倒是有空替父分忧,跑去看什么寄居别院的宋伯母!
这心思可不在她这个祖母身上。
祖母没说什么,只是握着谢蕴初的手紧了紧,“还是我的沅沅最贴心,知道祖母喜欢什么。”她拿起那个安神枕,又夸了几句小老虎绣得可爱。
谢蕴微站在一旁,明显感受到祖母对她和对谢蕴初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她明明也送了名贵的滋补药材,为何祖母只对那个庶妹送的枕头如此珍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在祖母那看似慈爱的目光下,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觉得这福安居的空气都变得滞闷起来。
谢蕴微陪着祖母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寻了个由头,匆匆告退了,背影带着几分仓皇和落寞。
谢蕴初仿佛未察觉出异样,和祖母继续说着体己话,福安居内又恢复了之前的融融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