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棺材从支楞的条凳上翻倒,黄榆树转头看时,棺材已经底朝天。
刚才棺材好像被人踢了一脚。
这大白天还能见鬼。
“我们鸡静岭千好万好,就这一条糟心,经常闹鬼。”
“叔,我早已经适应了,我学徒的时候,半夜就上过鬼奶子窝。”郝全突然欲言又止。
黄榆树看了看他。
“半夜,你一人去了鬼奶子窝?”
“啊,不,是与载芳爹爹一起去的。”
“噢。”
二人将棺材抬起来重新放在条凳上。
要轻拿轻放,那个鬼现在肯定还在屋子里,眼睛睁得滚圆地瞪着他们。
“就怕念经不漱口,烧香用柴禾,这大鬼小鬼都得罪不起啊。”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静默,他们都紧张地用耳朵听着,听听屋子里的动静。
鬼通常出没在夜间,或在一个人的地方,这屋子里两个大活人,手中有斧锯,肯定不会怕他,但他公然在大白天来到二人面前作法作妖,显然是不一般的鬼?他还要干什么?
难道是周贵今的魂儿,他死还没七日,魂儿在阳间游荡,出现在这里也属正常,可它为什么要踢翻自己要睡的棺材?难道是对这具棺材不满意,材质不满意,大小不满意。
可以了,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头,郝全的手艺虽然刚出师,可是人家黄二虎子传的手艺,瞧这棺材做的,有型有款,看着就气派。
黄榆树用手拍拍棺材,总不能让我们在棺材上贴金镶银吧。
或许周贵今也在关心案子的事情,最想破案的是他,莫非是想在头七之前,在上山之前破案,他也对案子不能迅速侦破有意见呢,可破案的事情自己也是云里雾中,但黄榆树还是将话题引到破案上头。
“郝全,公安正在破案呢,你要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如实报告公安,村民都是鬼啊神的,误导了公安办案,我刚刚被韩公安叫了过去,狠狠批评一顿,所以想到你,你到鸡静岭来的时间短,还没有多少我们身上的习气,所以请你客观反映情况,韩公安可能要单独找你谈话呢。”
“噢。”
正说着话,身后的棺材又“轰”的一声倒地。
棺材肯定是又被鬼踢了一脚,第一次倒地,黄榆树还觉得是下面的条凳支撑不稳,这一次肯定将棺材放得稳稳当当,并且还听到一脚踢向棺材的声音。
二人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榆树沉吟片刻说:“郝全,找个筛子来。”
郝全立刻去厨房里找来一个筛子。
黄榆树从地上抓了几把木屑放进筛子里,对着棺材底筛了起来,木屑纷纷扬扬地落入棺材里,这时隐隐约约看到木屑上露出一个“杀”字。
“哎,怪我道行不够,否则,杀人犯的名字就能在木屑上显露出来。”
又说:“要是你岳丈还活着,或许他行。这肯定是个破案的法儿。五里地外有个陈半仙,他能作法作妖,请他来扶乩,一准能将这个案子破了,但我不敢把这个意见报告给韩公安。”
这话是讲给屋子里的鬼听的,总之将要说的话和盘托给他了,你再作法作妖,那也没办法了。
二人立在那里,等棺材第三次被踢翻,但等了许久,棺材没了动静,看来刚才的话对鬼有了些作用,他已经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