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深市。”
段斯昀没再说话，心情复杂。
深市，沿海一线大城市。无论是从生活环境还是教学环境，都比潭市好太多。
可她的父母，却在她上初三那年，中途將她转到这所烂学校。
对一个学生来说，中考有多重要。
父母离婚、中途转学、陌生城市、破烂中学、小黄毛，这些buff叠加起来，段斯昀难以想像宋诗予是如何稳住心態，考上了怡郡高中。
段斯昀把车开到车位上，二人下了车。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二人走向教学楼。
经过宣传栏时，段斯昀停住脚步，走近。
有一块往届优秀毕业生的栏目，粘贴了许多照片。
第一行的照片只有一张，是宋诗予。
初三那年的宋诗予。
她扎著高马尾，脸很小，下巴很尖，看上去很瘦。情绪不高，眼神有些冷漠。
跟昨晚家里那两张照片比起来，完全是两种心情。
家里照片上的宋诗予，应当上高中了，逐渐走出阴霾，所以笑得开心。
段斯昀拿出手机，对著宣传栏的照片拍下。
宋诗予一脸疑问，“你拍这干嘛？”
段斯昀：“你管我。”
宋诗予：“隨你。”
二人继续往前走，行到教学楼前。
宋诗予指著其中一栋，“我以前的教室就在五楼。”
学校重新装修过，教学楼比以前新些了。
看过教学楼，看过操场、食堂，宋诗予的內心非常平静。
当年那个伤心害怕迷茫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谢谢当时的她，没有放弃，没有墮落，才有了现在的她。
“走吗？”宋诗予看向段斯昀。
段斯昀：“走吧。”
车子离开学校时，宋诗予朝保安大叔挥手告別。
“现在去哪？”段斯昀问。
宋诗予：“隨便转转吧。”
段斯昀开著车，隨口问：“你高考成绩这么好，为何不去京北大学？”
“当时选学校的理由说来话长。”宋诗予苦笑，“现在想想也挺衝动。”
段斯昀：“说说看。”
宋诗予：“我考上怡郡高中后，带著录取通知书偷偷去了深市。”
“去找你爸？”
“嗯。”
“可是我爸..”宋诗予看向窗外，“看见我突然到来，很意外也很慌张。”
“我永远记得，一个漂亮阿姨抱著孩子从他身后走出，白了我一眼，就回了房间。”
“我爸大门都没让我进，就给我订了机票，让我回去。”
“於是，我又一个人坐飞机回了潭市。”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找过他。”
“高二那年，我开始设想我的未来。那时，我很想做一份能出现在大眾面前的工作。”
“娱乐圈不適合我，那我就去当主持人。”
“当一个光鲜亮丽家喻户晓的主持人，天天出现在电视上。”
“届时，我爸和那个阿姨哪怕不想看见我，也得从別人口中听说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