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日日来府上为我调理身子,有时会带些新采的草药,有时只是静静坐在我身旁研读医书。
他说我的脉象'如春溪潺潺,只是被寒冰阻滞',每日都要用温热的药汁为我沐手。我总笑他太过迂腐,却偷偷把那些药渣收集起来,晒干做成香囊随身携带。"
"后来他带着全部家当来提亲。王家寒门,怎敢高攀太医?。但他丝毫不介意,一心只想求娶我为妻。我的父母见他诚意可嘉,自然应允了这门亲事。"
"成婚后,他总爱唤我的小名,不像旁人那样生疏地叫'夫人'。二十三岁那年,我竟有了身孕。北坤高兴得像个孩子,连夜翻出珍藏的《医术》抄录安胎方子。
他亲自熬药时,总要把药罐放在炭火最旺处,说:'药性要像我们的日子一样,越烧越旺'。那时我抚着隆起的腹部想,我大概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了。
"小宝出生那日,他守在产房外整整一日。当嬷嬷抱出襁褓中的女儿时,这个素来稳重的男人竟跪在地上痛哭失声。他给孩子取名'小宝',说'这是我们两人的宝贝'。"
说到这里,苏夫人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似乎正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话锋忽转,她的语气骤然凝重起来:"可不知从何时起,北坤变了。他不再每日来我房中,对我精心准备的饭菜也总是草草应付。后来他开始频繁提及'医者当清心寡欲',还将药庐的熏香换成了苦艾。小宝幼时贪玩,总是磕着碰着,我去唤他,他却只会冷漠地让奶娘处理。这桩桩件件,足以说明他已经不在乎我们娘俩。我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我们就这样如陌生人般生活了二十年。可我心中始终疑惑,这男人成亲之后真的会如此性情大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