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点向西北:“第一队:带两人去皇后故乡,查她是否真有青梅竹马。切记扮作行商,只问陈年旧事,绝不能提皇后薨逝之事。”
见烈钺领命,她转向拓跋烈,“你母妃的冤屈定有破绽,既然那诬陷的侍卫已死,便从皇后这边找突破口,若南蛮皇认定你母妃与外男有私,拓跋苍必定握有实证,但证据说不定是伪造的。”
拓跋烈指节叩着石壁:“我明白,我母妃深爱父皇,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第二路,”慕容馨指尖移向东北,“去查拓跋苍使团里是否有位东宇人。东宇假太子东方傲越狱后,极有可能混在其中。南蛮能拿到东宇国的边防图,定是他泄的密。”
烈星摸出腰间的铁尺转了半圈:“郡主放心,属下知道如何让他们开口。”
“第三,”她加重语气,“我们必须三日内赶到南蛮主城。拓跋苍本想借军功夺位,如今兵败,定会对陛下动手。”
拓跋烈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血丝:“我派了三拨人混进城,都杳无音讯。”
“我有师门特制的易容膏,可瞒过盘查。”慕容馨斩钉截铁道:“不行就硬闯。”
她看向最后两人,“你们去盯紧使团里的两位老臣,一个姓李,一个姓王。数年前我入宫时曾见过他们,在朝中资历不浅,说不定会知晓晴雪的踪迹。”
说着慕容馨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将此药混入酒中,纵使他们千杯不醉,任他们海量也难撑半刻,必酒后吐真言。届时你们趁机打探消息,切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暴露身份。”
烈刃与烈戈对视一眼,齐声应下。
烈剑见众人领命,忍不住问道:“那属下……”
“你随我二人同行。”拓跋烈解下腰间玉佩塞给他,“拿着这个去城西破庙,找一个瞎眼老妪取三套商贩衣物。”
安排妥当后,密道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慕容馨望着拓跋烈往脸上抹易容膏,原本如刀削般的轮廓被一层哑光膏体覆盖,眉骨的棱角变得柔和,下颌线的锋芒也隐去大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即便换了副平庸皮囊,那份从骨血里透出来的英气仍未散尽,反倒添了种藏锋敛锷的俊朗。
慕容馨只是取了块素色纱巾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眼尾微扬时仍带着几分未脱的灵气,与拓跋烈那身刻意扮糙的商贩行头站在一处,倒像对结伴赶路的寻常男女。
“走吧。”拓跋烈牵住她的手,烈刃五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唯有密道石门合拢的轻响,在寂静的林间荡开一圈涟漪。
而另一边。
司徒玥正斜倚在马车的软垫上翻看舆图,素白指尖在“南蛮边界”四个字上轻轻点了点。小桃在一边整理药箱,药瓶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飞雨则靠窗坐着,不时撩起车帘一角观察路况,发间别着的银簪随着马车颠簸微微晃动。
紧随马车的两匹骏马步伐稳健。辰王骑在枣红色的“踏雪”上,璃王的“追影”是匹纯白骏马,他比辰王更靠前半个马身。
“二哥,”璃王勒住缰绳等辰王跟上,声音压得极低,“按这速度,怕是要比预计晚两天到。”
辰王目光扫过前车车夫的背影,那里有个不易察觉的暗号,一切安好。他淡淡道:“珠宝箱太重,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