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和厂长走在前面,祝鸢落后两步跟在后面。
这时,一个穿着油腻工装的中年男人猛地从锅炉房后面冲了出来,眼睛死死盯着祝鸢的背影。
“阿莺?阿莺是你吗?!”
这个名字仿佛一道电流,狠狠击中了祝鸢的后背。
她的身形猛地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但这微小的停顿,没有逃过裴翊敏锐的观察。
男人兴奋地冲向祝鸢,被后方护卫队的人拦住。
“阿莺是我啊,我是爸爸啊!我没看错,就是你,我认得你的眼睛。”
“我不认识他。”祝鸢平静开口。
男人脸上的激动瞬间被疯狂取代,指着祝鸢破口大骂。
“放屁!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在这儿装不认识老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发达了就忘了生你养你的人……”
祝鸢瞬间拔枪指向那男人。
那就是把她当牲口一样卖掉的人,卖掉她之前,他还卖掉了她这具身体的母亲和姐姐。
祝鸢的手猛地被裴翊按下,“基地法规,不许私自处刑!”
祝鸢收枪,行,她等下班了再来杀他!
“带下去,让城防队来核查身份!”裴翊命令道。
两个人立刻上前扭住了还在污言秽语咒骂的男人。
片刻后,晏昭带人来到工厂,听完前因后果,晏昭罕见的黑了脸,独自把那男人拖到了工厂无人的角落。
角落传来沉闷的拳脚击打肉体声和男人痛苦的闷哼哀求声。
“说!‘阿莺’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我今天打死你,就说你是被畸变鼠咬死的,我看谁管!”
“说,我说,她是我闺女,就是总务长身边的女保镖,三年前,我还在北边基地的时候,就把她卖给过路的商队了,我……”
“卖?!”
这个字,触动了晏昭心里最隐秘的痛点,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被人当玩物一样卖给权贵,然后像垃圾一样抛弃。
母亲生下他和哥哥,为了养他们,每天都屈辱的,没有尊严的活着。
原来姐姐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她得多用力,才能活成今天的样子?
晏昭的心像被狠狠攥紧,那股压抑不住的暴怒混合着撕心裂肺的心疼,让他双目赤红。
“我草你大爷的!”
晏昭再也忍不住,凶狠的重拳狠狠砸在男人那张贪婪油腻的脸上,打得对方鼻梁塌陷,昏死过去。
少年直起身又狠踹了几脚,肩膀微微起伏。
他深吸了几口冰冷刺骨的空气,试图平复翻腾的情绪,但那眼眶却始终通红。
晏凌带队巡逻至此,恰好目睹弟弟晏昭从那幽暗角落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尚未平息的愤怒与隐忍。
晏昭显然没注意到哥哥,低着头,满身戾气大步离开。
晏凌眉头紧锁,朝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两个队员立刻会意。
不消片刻,他们架出来一个鼻青脸肿几乎站不稳的中年男人,扔在晏凌面前。
另一个去打听情况的队员快步跑过来,几句话跟晏凌说明情况。
“你们退开,我跟他单独聊两句。”
巡逻队的人迅速走到远处。
“总务长身边的女保镖,你为什么叫她阿莺?”
地上的男人听到声音,肿胀的眼皮费力掀开一条缝,看清眼前这张脸时,瞬间爆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嚎声。
“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长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再打我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