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没了往日车水马龙的喧嚣,只余萧瑟。
苏凤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好一出家道中落、满门缟素的悲情大戏。这布景,这氛围,不去拍电影可惜了。
她踏入前庭,一眼便看到标准配置。
跪在地上的祖母,以及附赠的两个拖油瓶弟弟。
往日里能开银趴的庭院,此刻落叶满地,一片狼藉。
苏老夫人一见她,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枯槁的双手在地上扒拉着,挣扎着问:“娆儿,我的好孙女!太子殿下……他是不是回心转意了?我们不用去那个鬼地方了,对不对?”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快说我不用死”的自私。
苏凤娆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个官方标准微笑。
“流放岭南,圣旨金口玉言,改不了。”
“天爷啊!”苏老夫人双眼一翻,精准地朝着松软的草地方向瘫了下去,口中开始走流程,“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啊!那烟瘴之地,去了就是送死啊!我的天老爷!”
她哭天抢地,演技浮夸,就是没看一眼身旁的孙子。
苏凤娆内心点评:雷声大,雨点小,建议加强面部肌肉的配合。
八岁的二弟苏子昂,正跟身上灰扑扑的囚服较劲,满脸都是被全世界辜负的委屈,“姐!这破衣服丑死了,还磨得我好痒!去岭南要走多久啊?路上能天天洗澡吗?我的金丝软枕你带了吗?我没那个睡不着!”
苏凤娆:“……”
很好,一个老戏精,一个巨婴。这流放团队的配置,堪称卧龙凤雏。
她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把这俩打包送给李泓基当新年礼物。
唯独角落里那个瘦小的身影,五岁的苏子墨,仰起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姐姐。”他声音很小,却很稳,“爹爹说过,人要挺直了背脊骨。我们不求人。”
苏凤娆心头那点烦躁瞬间被抚平了。
总算有个带脑子上路的。
她走过去,揉了揉苏子墨细软的头发。
但这家里,现在不是上演姐弟情深的时候。
她越过地上撒泼打滚的祖母和还在纠结软枕的二弟,径直往府内走去。
“零元购,启动!”她内心低喝一声。
爹娘的书房、库房、祖母的私库、母亲的妆楼……
苏凤娆的身影如同一阵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书房里名贵的孤本字画?收!
库房中成箱的金银玉器?收!
药房里千年的人参、百年的何首乌?统统收走!
她甚至没放过厨房,墙上挂着的腊肉风鸡,米缸里最后半袋贡米,盐罐子里的盐,全被她挥手间扫入灵泉空间。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我苏凤娆路过,连地皮都得给我刮三层!
这些身外之物,尤其是金玉,甫一进入空间,便化作精纯的能量,滋养着那口氤氲的灵泉。
爽!
搜刮完最后一间屋子,苏凤娆拍了拍手,正准备出去,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二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是我的桂花糕!你们这群强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