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娆点点头，不再问他。她转向林阿九。
“这几天，你把山都摸熟了？”
“差不多。”林阿九回答。
“我前天在西边山脉的后面，发现一个地方。”苏凤娆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个简单的形状，“一个U型的山谷，入口很窄，里面却很开阔，还有一条溪流从谷里穿过。”
王麻子听到有水，头抬起了一点。
“那里很隐蔽，从外面看，就是一片峭壁。”苏凤-娆继续说，“我想在那里，开一片地出来。”
王麻子愣住了。
开地？在这荒山野岭？用什么开？用手吗？
“姑娘，这……这山里的地，石头多，又贫，种不出东西的。”他忍不住说出实话，“就算种出来了，没等熟，就被野兽糟蹋了。”
“地贫，可以养。野兽，可以防。”苏凤娆的回答很平静，“我只问你，如果我有种子，一种产量很高的杂粮种子，你有没有本事，把它种活，让它长出粮食？”
王麻子彻底呆住了。
种子？
在这逃难的路上，粮食就是命，种子比命还金贵。
苏凤娆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缝得结结实实的布包，解开，倒在掌心。
几粒灰黑色的种子，比寻常的黍米要大，颗粒饱满得不正常。
王麻子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他的手动了动，很想伸过去捻一粒看看。
“这是我们苏家逃出来前，藏下的最后一点东西。”苏凤娆把布包重新系好，“它叫黑山粟，不怕地贫，只要有水，给点时间，一亩能收的粮食，比你见过的任何庄稼都多。”
她当然是在说谎。这是灵泉空间里自行进化出的高产作物，她只是找了个由头。
王麻子呼吸都变得粗重。
他看着苏凤娆，又看看她手里的布包。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山谷，以后就交给你。”苏凤娆把那个布包，放在王麻子面前的地上，“带着你的人，去那里开荒。需要什么工具，告诉我。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食物，让你和你的人有力气干活。但这件事，必须保密，除了我们三个，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这是个任务。完成得好，你们就能吃饱饭，真正地活下去。完成不好……”
她没有说下去。
王麻子看着地上的布包，又看看苏凤娆。
他猛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姑娘放心！只要有这宝种，小人就算拿命去填，也一定给您种出粮食来！”
这不是效忠，这是一个绝望的农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苏凤娆让他起来了。
她看向林阿九。
“王麻子他们去开荒，营地的防卫就空了。”
“我明白。”
“从流民里那些半大的孩子和青壮里，挑十个人出来。”苏凤娆吩咐道，“要最机灵的，最能忍的，还有，下手最狠的。”
林阿九没有问为什么，只点了下头。
“我要你把他们训练成我们的眼睛，和獠牙。”苏凤娆说，“能刺探，会追踪，懂一击必杀。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我要结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