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族长竟还满脸赞同道:“对,这小子就是打少了打轻了,今儿个小老儿就替他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他!”
旋即高高举起树枝,对着朱子扬的后背狠狠抽去。
“啪!”
后背仿佛遭受了一记重击,朱子扬一个不察,往前一个趔趄,手里的刀险些就划破了喉咙。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族长,很想问一句您是没瞧见我手里的刀吗?
下一刻就听到那道可恶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族长您看看,他还不服气,这会儿都没把刀放下,肯定是打得还不够重。”
族长与族老们顿时齐齐看向朱子扬手里的刀,一张张苍老的脸被浓重的化不开的怒气包裹。
朱子扬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惧意。
“好啊,还敢不服气,老子抽死你!”
一位族老一脚踹在朱子扬的膝盖窝,朱子扬的膝盖重重磕在礁石上,那股钻心的疼痛还未散去,他拿着刀的右胳膊被族长连着抽了三四下,他手一松,刀掉到礁石上,发出“铛铛铛”的响声。
下一刻,后背又被踹了一脚。
“给太公跪下!”
朱子扬红着眼跪在坚硬的礁石上,后背挺得笔直,以方便让族长抽打。
族长到底年纪大了,连着抽了十来下便气喘吁吁。
朱子扬以为今日的殴打就此结束,却听那道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朱子扬你很不服气?”
朱子扬仰头看向不远处的俊朗少年,咬牙切齿:“陈砚!”
陈砚抬手指向他,转头对族长道:“各位瞧见了吧,他还是不知错。”
这话犹如点燃了炸药桶,族长族老们瞬间又暴怒。
族长累了?
还有族老们。
树枝被另一族老接过去,对着朱子扬劈头盖脸一顿乱抽,好几次都打到朱子扬的嘴巴上,疼得朱子扬呲牙。
陈砚便摇摇头:“竟还敢呲牙,哎,难救了。”
朱子扬心一凉,就知要坏了。
果然,另一位族老撸起袖子就夺过树枝,怒气冲冲道:“我就不信了,今儿个灭不下你这小子的气焰!”
朱子扬只觉浑身上下都被抽打了个遍,头顶还有族长族老们不停的训骂,心中悲愤,却不敢再对陈砚露出愤恨的神情。
被打骂得受不了了,朱子扬只能闭着眼朗声道:“我错了!”
到了此时,那些老人才停下。
打人是很费力的,这些个老人此时都是气喘吁吁,还有的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随意找了块礁石坐下歇息。
族长朱满楼拎着朱子扬后背的衣服,冷哼道:“还算有救,赶紧给陈大人赔罪!”
朱子扬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族长,却正对上朱氏太公的牌位,话到喉咙口就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深吸口气,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对太公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对朱满楼道:“族长,王爷对我有恩,将两万兵交给我,我不能带着兵背叛他。”
不等朱族长开口,陈砚的笑声传过来:“朱副将的兵是为了口饭吃才上的岛,如今有了活路你不带他们走,反倒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朱子扬一听到陈砚的声音,心头的火气便噌噌涨。
当即就辩驳:“既当了兵,就该听命行事。”
陈砚抬手往岛上指了一圈,脸上笑意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气:“朱子扬你睁开眼看看,这些人不只是你手下的兵,更是他人的儿子、孙子、兄弟,多少人盼着他们活着,盼着他们回家,两万条人命,你拿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