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响起几声狼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诡谲。
苏妙踩到一块突起的石头,脚底打滑,狼狈地摔倒下去。
手肘被树枝划伤,额头撞得血肉模糊,她也不哭,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前方。
有风迎面吹过来,冻得她直打哆嗦。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额头的伤口很快凝固,不再流血了。
苏妙在那里躺了很久。
半晌,她试着用力,想要重新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候,远处传来叫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试着回应,可嗓子已经被冻哑了,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来,仿若蚊呐。
好在找她的人并没有听不见回答而放弃,过了一会儿,火把的光亮映入苏妙的眼帘。
她挣扎着,但双腿实在没有力气了,干脆一点一点地往前面爬,离那团光亮越来越近。
“妙妙!”
父亲一手举着火把,飞快地朝她跑过来。
见她浑身狼狈不堪,身后还拖了一长串血迹,又是急又是害怕:“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伤害你?”
苏妙摇摇头。
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就算她再聪慧再坚强,见到父亲的那一刻,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眼泪掉了下来。
父亲连忙将她抱起来,为了缓解她的情绪,一个劲地讲笑话给她听。
可她不仅没笑,反而把头埋进父亲的胸口,低声而压抑地哭了起来。
在家人看来,她好像一直都是一朵向阳花,浑身上下充满能量,永远活泼可爱,从来没有这么低落的时刻。
父亲回家以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把苏妙放回房间,哄她睡着以后,就拿着扫帚出来,往苏泽身上打:“娶了个媳妇,连亲妹妹都不要了吗!今夜这么冷,若不是我出去找了一下,她恐怕就要冻死在路边!”
苏泽没有躲,任由扫帚落在身上,疼得皱了皱眉:“我见她自个儿去了镇上,以为她带了钱的,谁知道她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回来……”
“你还要再狡辩!”父亲气得咬紧牙关,“就算她身上带了钱,她那么小,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为什么不等她!为什么不带她回来!”
这动静吓到了嫣嫣,生怕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躲在门后。
直到父亲打够了,嫣嫣这才走出来扶住苏泽,善解人意地说道:“妹妹路上受了伤,让阿泽为她包扎一下吧,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父亲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嫣嫣连忙给苏泽识眼色,让他快去做事,要不然父亲又该生气了。
苏泽当然明白,嫣嫣让他为苏妙包扎,是为了缓和他们亲人之前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