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管石化的七皇子,他又买了许多东西,才披着夜露驾车来到清溪院外,而后翻墙而进,津津有味地开始观察小知雪睡觉。
比起初见,此时的洛知雪显然青涩许多。
少了令人惊心动魄的秾艳,却多了几分稚纯澄明,宛如一朵盛开前的花苞,会用枝叶依赖地缠住饲养人的手指,可怜可爱。
宋之年抱着洛知雪在树上飞了几圈,等他玩够了,才将他带进马车,哄着人戴上了帏帽。
日光温热,汴京百姓接踵摩肩,他们似乎出来得正是时候,坊市内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春季射箭赛。
高大的金吾卫守着场内界限,每射中一次靶心,周围就会有押注成功的豪商一掷千金,撒铜币庆祝,百姓们喜不自胜地跟着捡钱,将气氛推向狂热。
铜钱咕噜噜滚落在洛知雪脚下。
少年侧头,看了眼一旁卖糖葫芦的小贩,伸手去拉宋之年衣角。
漆黑双眼望过来。
洛知雪假模假样地关心:“宋之年,你是不是想吃糖葫芦了?”
宋之年忍笑,二话不说给他买了根新鲜脆甜的糖葫芦。洛知雪满意接过,咔嚓咬了口,含糊夸他。
“你好懂我哦。”
“我的荣幸。”
宋之年笑着回答,牵住他去看射箭赛。洛知雪却脚步一顿,看着台上摆放的那套西域来的红宝石头面,走不动道了。
——那是射箭大赛的一等奖奖品。
宋之年挑眉:“喜欢?”
洛知雪帏帽下的眼睛闪闪发亮:“喜欢。”
宋之年点头,很快花钱将洛知雪带入赛场最前排,又买了杯新鲜的乌梅山楂饮,放在桌前。
他道:“等我。”
宋之年用七皇子的关系疏通,中途加入了比赛,凑巧站在最后一个。黑衣少年垂眸,清瘦身影不动如山,除了一张脸外,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特别。
周围有人嘘声。
洛知雪耳朵仿佛装了雷达,瞬间转头,举着糖葫芦对准那人,恶狠狠道:“闭嘴!”
“......”
比赛开始。
洛知雪连忙回头,紧张的心情都还没酝酿出来呢。
就见宋之年脚尖一点,拉满弓箭,侧身猛地连发十次,瞬间射向靶台,箭箭正中红心。
全场骤然寂静。
只有一个头戴帏帽的红衣少年,哗啦一下自坐席上蹦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里啃了一半的糖葫芦,声音比糖还脆甜。
“宋之年!厉害!”
宋之年一顿,笑着回头,挑眉看他。
他很快拿到红宝石头面,回到马车。洛知雪一把掀开帏帽,眼眸亮晶晶地让宋之年给他试戴几只。
宋之年低头,动作轻柔地为洛知雪戴上步摇。
红色很衬他。
陷在黑色柔软的发丝里,显得少年皮肤更白,唇色更红。
之后的一整天,洛知雪都喜滋滋地戴着那根珊瑚发簪和红宝石步摇。直到夜色降临,马车缓缓停在清溪小院外。
宋之年抱着洛知雪,一个翻身,再次落在寂静院内。
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月光洒落,照亮青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