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夏泽笙对他说。
可能是因为夜间,他声音比白天更慵懒一些,斜靠在阳台上的他抬手倒了一杯轩尼诗x.o,两根纤细的手指夹着,递给秦骥。
“喝不喝?”
秦骥摇了摇头。
夏泽笙耸了耸肩,也无所谓,自己呷了一口。
“这是我在你的酒柜里能找到的最便宜的酒了。未问自取,回头钱我补给你。”他说。
“我不喝酒。”
秦骥从屋内出来,站在阳台的这一侧,与夏泽笙并肩。
他这句话有点没头没脑,但是夏泽笙多少有点理解他的意思。
“所以屋子里的酒都可以随便喝?”夏泽笙试探地问。
秦骥点了点头:“不喝就浪费了。”
美酒也需要有人品尝,不然它们离开酒窖是为什么呢?
夏泽笙得意笑——他好像又进一步理解了秦骥的脑回路。
“秦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趣。”
秦骥看他。
夏泽笙的眼睛在月色中亮晶晶,后山的湖泊像是舍不得他的眼睛,悄然随着他回来了。
清澈的湖水在他眸子里荡漾。
让人失神。
“如果你说的话……”秦骥道,“那就是第一个。”
这次夏泽笙真的开心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也肆无忌惮。
跟他本人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了笑声,特别认真地说:“秦骥,我跟你相处特别愉快。真的。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秦骥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至少夏泽笙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半夜在这里抽烟?我以为你已经休息了。”秦骥转而问他。
“嗯……”
夏泽笙呷了一口刚才倒给秦骥的酒,有一缕琥珀色的酒从杯子的缝隙挣脱,从他的下颌滑落,路过他颤动的喉结,还有他轮廓分明的锁骨,顺着胸口的v领渗入了衣服深处,悄然不见。
秦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渴。
“我睡不着。”夏泽笙浑然不觉,苦笑着开口道。
“我……下午做了噩梦。晚上就不敢睡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眼,那些恶心的事就涌上来。”
“除了那次真正进入卧室之外,他也就是猥亵,手脚不干净,还逼我给他……”夏泽笙的话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含糊了一下又说下去,“我又没有被夏泰和真的强上,但是为什么还有这么重的心理阴影。”
他问秦骥:“我是不是有点作?我也觉得有点。狗咬过的痕迹都比这明显,我也不至于非要这样啊。太矫情了。”
“这不是作。也不是矫情。”秦骥说,“狗咬的疤痕只是停留在身体上,而夏泰和带给你的这些伤痕,一直落在心里……落在了还是少年的那个你的心里。不是遇见了合适的契机,很难真正愈合。”
夏泽笙的烟抵到了嘴边,又怔住,过了好一会儿,烟燃到了尽头。
他掐灭了香烟。
烟灰被风吹散。
他低头看着烟灰缸里残余的零星火光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别告诉我你还修过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