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声极其刻意、极其响亮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也暴露了在场的第三个人,是那个被彻底无视了的摩根。
只见老城主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用一种混合着嫌弃、不耐烦和心好累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要亲热,滚回你们猎荒者的营地去亲!”
摩根那一声夹杂着疲惫与嫌弃的怒吼,仿佛成了最后的发令枪。
马克和冉冰两个人如遭雷击,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冉冰的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看也不敢看摩根一眼,转身就跑。
马克更是尴尬到了极点,也顾不上什么指挥官的威严了,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两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座是非之地。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摩根心累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轮椅的背枕上。
他开始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这群灯塔最精锐的猎荒者,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一个个看着身手不凡,怎么脑子里都像是缺了根弦?纪律呢?规矩呢?
怪谁?
估计都怪埃隆那个老家伙!身为猎荒者的总教官,肯定是他带头带歪了风气!
不行,明天……明天必须得把埃隆叫过来,好好地敲打敲打!
这个念头,让摩根找回了一丝身为城主的感觉。他缓缓地睁开眼,准备唤人来,将自己的命令记录下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死寂的晨曦大厅。
偌大的中庭,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老人,和他那冰冷的轮椅。
摩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习惯性地叫一声“来人”,却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是……人呢?
摩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那股强撑起来的城主威严,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无语地笑了笑。
“算了……”
他低声呢喃着,伸出那双苍老而颤抖的手,握住了轮椅的驱动轮。
自己落魄地、一下一下地,推着轮椅,缓缓离去。
泪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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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内庭,也就是所谓的基因融合室。
空气仿佛是凝固的,带着一股消毒水和陈旧织物混合的滞涩气味。常黎推开那扇沉重的金属门时,迎接他的便是这种几乎能让人窒息的沉闷。
这里就是繁育内庭。
整个房间比他想象的要小,穹顶很高,让空间显得格外幽深。昏黄色的灯光从顶部均匀地洒下,像一层滤镜,将所有事物都包裹在一种不真实的光晕里。
几级意义不明的宽阔石阶,从房间的边缘缓缓向中心沉降,仿佛一个献祭的舞台。
而在舞台的四周,四尊巨大的教士石像沉默地矗立着。他们穿着古板的教袍,面容肃穆,低垂着眼睑,冰冷的目光却精准地聚焦在同一个点——房间最中央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