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一语不发。
林尔善试探着问:“叔叔,是有警务吗?”
高进嘴唇紧抿,没说话。
“叔叔,您信得过我的话,就先去忙吧,高燃交给我。”林尔善坚定地说,“他是我很重要的……病人,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会让他有事的。”
很重要的病人?
高进对这个称谓感到违和,但是他了解林尔善,看得到他笨嘴拙舌背后的赤诚心意,因此没有多言,站起身:“那燃燃就交给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来警局找我。”
他最后看了儿子一眼,随即转身离开,背影决绝,不曾回头。
只因他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里,习惯了时刻对公民的安危保持警觉。
也因他相信林尔善会尽全力施救,相信高燃会尽全力存活下来,像以往的许多次生死时刻一样。
林尔善陷入深深的恍惚。
早就听说高燃的父亲是警察,可没想到高进竟然是魏诚的同僚,而且就是当年登门拜访、想要代替魏诚抚养他的那位警官。
也就是说,林尔善差一点,就真的会成为高燃不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林尔善忽然觉得润城很小,每个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种联系让每一个渺小的个体紧密相连,让彼此守望相助,度过了生命中无数个或危难困苦、或安逸幸福的时刻。
但是这种联系,对于林尔善来说,却是一颗定时炸弹,会给身边之人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
房东的烧伤就是一个讯号,是命运在提醒林尔善,不要妄想和谁建立联系,否则和他沾边的人,都难逃一劫。
“对不起……”泪水在眼眶中氤氲,林尔善红了眼圈,眼睫颤动不止,“或许我不应该答应你,做你的朋友……”
“……”高燃沉默地躺在病床上,但是心电监护上的心率却快了一拍,像是某种回答。
“我们绝交吧……”林尔善哽咽,“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病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平安……”
高燃:“……”
林尔善伏在他身侧,脸颊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哭泣。
·
凛冬已至,大雪覆盖了整片丛林,小动物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小窝,守着平日里攒下的粮食,休养生息。
兔子窝里存放着狐狸采来的浆果,够他一个冬天的口粮,但是狐狸自己却不见踪影。
许多天过去,外面始终风雪肆虐,兔子担心极了,他踏出小窝,寻找狐狸的踪迹。
狂风呼啸,把他身上的容貌吹得乱蓬蓬的,带走了他身上的热量,兔子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架、四足僵硬、布满冻疮,但始终没有停下寻找的脚步。
就在这时,兔子来到密林深处,发现风雪的中心,正在上演一场激烈的搏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