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登上浮桥的扶苏部,冒顿头皮一阵发麻,嘶声咆哮:“秦贼,休走!”
扶苏爽朗大笑:“今夜孤与袍泽已经杀了个痛快,能酣眠好梦。”
“存好余下的头颅,留待孤日后再取!”
说话间,最后几名骑士也已冲向浮桥,陪扶苏一起等在浮桥边的陈婴连声催促:“将士们已尽数上桥,世民公子也速速上桥吧!”
眼瞅着冒顿并其麾下兵马疾驰狂奔、越冲越近,陈婴紧张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扶苏却是摆手道:“陈二五百主先上浮桥,孤来断后!”
陈婴满心不愿,但陈婴深知有那劝说的时间,他早就已经跑出老远了,故而再不多说,纵马便跳上了浮桥。
扶苏随后也登上浮桥,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斩断了栓在岸边的绳索!
在湍急水流的冲击下,浮桥迅速向东偏移,而站在浮桥上的扶苏并其麾下将士也在随着浮桥一同迅速远离西岸。
冒顿不死心的继续纵马前追,怒声咆哮:“秦贼!来与本将拼杀啊!”
“来!来战!”
“汝仓皇逃窜,莫不是因身后并无重兵乎?否则为何要做那缩头缩脑的鼠辈?秦贼,汝露怯矣!”
“汝若不回,待到本将筑成浮桥,必会第一个踏过浮桥取汝头颅,再将汝首制成酒爵,日日辱之!”
冒顿骂的很脏,但扶苏却不以为意。
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扶苏爽朗大笑:“盛情相邀,孤岂能不允?”
“孤,于河东恭候!”
冒顿终于冲到了河岸边,立刻抽出一杆破甲箭,嘶声大喝:“放箭!”
两千余根箭矢向着秦军飙射而去!
秦军却没有传出惨叫声,甚至没有还以箭雨,而是发出一阵张狂高呼:
“汝,过来啊!”
喊了一嗓子后,秦军骑士爆发出一阵畅快大笑。
战斗!爽!
活着!更爽!
扶苏翻身下马,回首笑道:“众将士,下马,灭火把!”
“都莫要急着上岸,下马之后也莫要乱动,吾等即将回返东岸,可莫要脚滑落了水。”
一众将士欢声高呼:“唯!”
河水将浮桥冲到东岸附近,早有将士等候于此,抛出勾爪将浮桥拉上岸。
骆甲迫不及待的拽着战马登上岸边,而后又快走几步离开被河水浸润的软土。
当骆甲再次踩上坚实的地面,劫后余生之感直击骆甲心房。
骆甲再也压不住浑身疲惫,不顾甲胄上还镶着三根箭矢,直接滚倒在地,仰头看着繁星点点,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洋溢出无比热烈的笑容。
余下将士也都没好到哪儿去,下了浮桥之后就像变成了废人一样,四仰八叉的躺了一地,剧烈的喘息声交织出一首属于生者的交响乐。
申屠嘉小心翼翼的踩着一名名将士肢体旁空出来的地面,快跑到扶苏面前激动的拱手高呼:“卑职为世民公子贺!”
天知道申屠嘉遥望扶苏部在敌军阵中来回冲杀时有多激动,又有多紧张,生怕扶苏深陷敌阵、战死沙场。
好在,扶苏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扶苏笑道:“此非只是孤之胜,更是所有袍泽之胜。”
“汝部非只造出了千军万马之势,更是护住了浮桥,守住了孤后撤之途。”
“孤必向陛下为汝部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