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刚结束,进来一条短信。
又是黄治发来的,他知道她回来了。
梁芝欢把手机揣进口袋,慢慢走向江边。
正值寒冬,又是大年初一,江边异常冷清空旷。潘柏雷孤独地坐在那儿,显得背影格外萧肃。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这样的背影,远比上一次更加令人唏嘘。
梁芝欢一直走到他面前,地上已经丢了三个空酒罐。
“你喝得太快了吧?”
潘柏雷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什么都没带。”她作势把外套口袋翻开要给他看。
潘柏雷把手伸进大衣里,掏出一个红包——正是芝荣妈给的那个——递给她。
“这是长辈的心意,我可不敢要。”梁芝欢兀自在他旁边坐下来。
“我想一个人静静。”
“.......”
梁芝欢想了个理由。
“你不是说,也可以帮我做一些总经理职责范围之外的事吗?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潘柏雷呼了口气,无奈地瞟她一眼,示意她快讲。
“黄治刚刚发了短信给我,说正在处理……离婚的事……希望跟我见个面,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你还该不该去?”他语气陡凉,面上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觉得应该吗?”
梁芝欢摇头。
“那你纠结什么?”不知触到他哪根神经,噼里啪啦说一大通。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所谓追求真爱的人。没有的时候要嚷嚷,得到了过后又质疑,最后痛心疾首地发现原来一切都不应该!”
“......”
梁芝欢完全没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却不妨碍她继续装傻。
她自顾自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嘭地拉开封口,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皱着眉头慢慢咽下去。
“难道你现在还相信海誓山盟、至死不渝?”他又问一句不太恰当的问题。
梁芝欢默默想了一分多钟,才缓缓地开口。
“其实我一直是怀疑的……我妈在我四岁的时候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