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附近座位上的客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邻座”略有不满地说。
“你、你怎么在这儿?”梁芝欢扯下口罩问。
她一头雾水,怎么一觉醒来旁边轻松解闷儿的“小清新”,忽然变成了糟心添堵的“硬心肠”?
“你说呢?”硬心肠瞪着眼睛,“你不肯跟柏雷换位子,只好我换过来了。”
梁芝欢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逻辑,但是——她为什么非要跟他坐一起呢?
硬心肠也许透视了她的眼睛,知道她在想什么,轻描淡写地说:“你老板觉得你一个人这样飞回去太可怜,他又不会照顾病人……”
“我用不着照顾。”她负气地回了一句。
谁要他可怜?
“你的药呢?”毕正的口气也很生硬。
梁芝欢把脸扭向窗口,发现遮阳板还是拉下来的,于是猛地拉开它。
刺目的阳光骤然照进眼里,她眯起了眼睛。
然后听到小桌板放下来的声音、以及窸窸窣窣的杂音。梁芝欢朝旁瞟过去,只见毕正从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陆续掏出了香蕉、苹果、车厘子、两小包零食以及一个大号纸杯。
毕正接着放下她前面的小桌板,像变戏法似地从另一个袋子掏出两个鼓鼓的黄色纸袋子,还有酸奶。
“先吃点东西,快两点了。”他打开纸袋,露出羊角面包的一个角,递到她面前。
见她愣着没接,毕正放回桌上,拿起一小盒车厘子递过来。
“或者先吃点水果,都洗过了。”
“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买的?”梁芝欢有些傻眼了。
“面包是早上在我们吃过的那家店买的,其他的……有些也是早上买的,有些在候机时买的。”
他平静又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所以候机的时候他说去转转,实际上去买了这些东西……
“哦,这个……”毕正拿起那个大号纸杯,“你什么时候想喝可可,我找空乘要热水。”
梁芝欢的眼眶又不争气地发热,而且眼泪夺眶而出。她连忙把脸又扭向窗外,并扯下了眼罩。
“怎么了?”
她拼命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梁芝欢……”
毕正伸手过来掰她的脸,她倔强地僵持,但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他把她的脸掰过去,然后拉开了眼罩。
梁芝欢垂下眼帘,根本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