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英兰去检查维背上的伤口,果然都奇迹般的恢复了。
小镇的交通初步恢复了正常,救援车辆现在可以正常通行了。大部分市民都被安置到防空设施内部和安全空旷的区域。
两个人一前一后漫步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英兰要逐街排查存在坍塌隐患的建筑物,他坚持要维一定跟在他身后。
随后,他们来到了小镇这座最高的塔前。
虽然顶部被破坏,所幸塔的底层保留了基本结构。
几个工人正费力地将一片巨幅油画从废墟里抬出。
那幅油画损毁得严重,画框支离破碎的断成了一截一截,画布上面烧掉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窟窿。
英兰刚想上去帮忙,忽然被几个女孩子拦了下来。英兰认得她们,是昨天他从一个学校的废墟里救出来的学生。
“少校,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们。”
女孩子们轮流把手里的食物送给了英兰,最后一个女孩子送给他一束红色的鲜花。
英兰点头致意,转身和她们告别。
走着走着,英兰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突然又转回头寻找。
果然,她又不见了。
英兰回到那副油画前焦急地四处张望,却发现,维就蹲在自己的脚边。
那些残骸被抬出来后,就被当做垃圾扔在了废墟旁。
维蹲在那幅被烧毁的油画前,小心翼翼摩挲着被烧毁的画布,触碰的瞬间,画布脆弱得像粉末一样断裂。
画上洁白无瑕的天使,只剩下一片翅膀。
维抬起头看向英兰,目光停留在英兰手里的那束鲜花上。
英兰正要开口解释,身后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闻声望去,一座高楼的屋顶突然崩裂开来,整片砖墙正在缓缓地塌陷,冒起滚滚浓烟。
而刚刚为英兰送食物的几个女孩子,恰好还在那座高楼的下方。
砖石和木梁瞬间如同雨点般坠落。
下一秒,维轻盈的像飞鸟一样快速冲进她们中间,奋力把走在前面的几个推了出去,转身将最末尾的女孩扑倒在怀里,紧紧护着她的头,抱着她跳到了安全地带。
一切有惊无险,漫天尘土间,女孩害怕得依偎在维的怀里放声大哭。
维温柔地抚摸女孩的头发安慰她。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英兰紧随其后,把维怀里哭泣的女孩抱了起来,奔跑着送到了医院。
所幸并无大碍,英兰为女孩包好伤口后离开了医院。
维在街角等他。
“……她还好吗?”她问英兰。
“她没事。”
英兰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里是敌国的领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敌人。她明明很擅长伪装,却还是要以真面目示人,一旦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将必死无疑。
她一路奔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人的吗?
为什么?
难道因为她本性善良,看不得平民遭受战争的践踏?
怎么可能?
英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让自己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为什么要把最大的威胁留在身边?
英兰亲眼见到她为了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奋不顾身冲进了火海,他觉得,他自己大概是做不到的。
直到现在,英兰也没有怀疑,她是真心实意想救那些人。
那么,她到底为什么叛逃?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英兰低头看向维。
她换上了英兰借来的干净的衬衫外套,它并不适合隐蔽,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里面藏着那把手枪。
昨夜,她把那把枪放在英兰的手掌心,她说,她愿意为了他死。
又忙碌了一整天后,英兰格外的疲惫,他在医院门口随处找了一块台阶坐下,偏偏这时又下起了雨。
英兰走进医院避雨,发现很多护士都穿上了隔离服,原来是因为这几日天气转暖,很多尸体没有被及时处理,蚊虫滋生,市民们感染上了疫病。
英兰看着窗外的大雨,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酸痛,没有什么力气。
一定是因为太累了,英兰想,随便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来休息。
再次醒来的时候,英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里,耳畔传来通风管道的呼啸声,好像是一个防空通道。
头顶悬挂着一个吊瓶,输液管延伸到英兰的手上。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使不出一点力气。
英兰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感觉不出具体的温度。
脑子浑浑噩噩的,英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模糊地记得自己短暂的清醒过四五次,听到身旁嘈杂的声音。有几个护士轮流来检查他的情况,有热心的市民给他送来水和食物,他身旁还放着女孩子们送给他的一束向日葵。
可是,唯独那个人好像没有来看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牙齿忽然有些发酸。
这几天她都去哪了?为什么不来找他?
她暴露身份了吗?
她被关起来了?
才不会,她是东国最强的特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抓到?
自己一直这么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她呢?
病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望他,明明她都会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看来,在她的心里,他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得头脑不清醒,英兰突然变得异常敏感脆弱,他甚至觉得有些委屈。
全身肌肉酸痛,头还是晕乎乎的,英兰翻了个身,喝完了放在旁边的水,又一次昏睡过去了。
英兰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列正在疾驰的火车上。
这趟列车的所有车厢都已经被他和他的部下控制住,只待他一声令下开始行动。
不久前,英兰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一名敌国的间谍潜藏进这次列车准备逃回东国,根据情报,这名间谍窃取了西国陆军最新的军事部署,英兰务必要在列车到达下一站之前将这名间谍控制住。
英兰命令部下仔细搜查所有乘车人员的行李,从最后一个车厢开始,一节一节向前排查,敏锐的眼睛扫过了每一个可疑的脸庞。
然而,英兰已经搜遍了整条列车,还是没能找到那个间谍。
最后,眼前就只剩下头等车厢。
拉开车厢门,英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那个女人,正是维·李贝特。
她身穿一件价值不菲的青色丝绸长裙,戴着精致的礼帽,纯白的帽檐上镶嵌着一圈嫩黄色的花朵,手里提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皮包,嘴上涂着妖娆的红唇,看起来只是一个出门闲游探亲的贵妇人。
英兰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对她弯腰脱帽行礼。
他捧起了她的右手,轻轻提起,俯身亲吻了一下她戴着宝石戒指的手背。
然而下一秒,英兰就用手铐她的手和自己的手铐在了一起,随后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英兰把她拉到一处包厢内,反手把门反锁了起来。
帘子被拉下来的一瞬间,英兰褪下了绅士的伪装,扑过去从背后狠狠将她按倒在车窗上。
她开始奋力挣扎,英兰一手搂住她不停扭动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不断挣脱的手臂,死死按在了窗户上。透过玻璃反射,她看到了身后的那凶狠如野兽般的眼神。
英兰用嘴扯开了她裙子的肩带,埋进她的颈窝里,疯狂舔舐着撕咬着她的肌肤,亲吻吮吸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向上移。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手肆无忌惮地隔着柔软光滑的裙子来回抚摸她的大腿。
“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想我吗……”
英兰一边吻一边问她,动作越来越粗暴,语气里却充满了委屈。
她突然愣了一下,瞬间失魂落魄地放弃了挣扎抵抗,任由英兰撩起她的裙摆,伸向了她裙下的长筒丝袜。
英兰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手顺着丝袜渐渐游离到她的大腿内侧,胸膛里顿时传来她剧烈的心跳声。
手慢慢上移,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指尖触碰到了藏在双腿之间那朵温暖又柔软的花苞,她情不自禁轻喘出声。
她突然用力推开了英兰,转过身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那对玫瑰花瓣般的烈焰红唇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