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追查到绑架她的第一拨人,却得知他们早将她转交给另一组教徒。
再追查时,那组人亦不知其下落。
他粗暴地搜魂至对方神智俱丧,仍只知接手者是教会高层,余者一概不知。
其实他早疑心薇娅家遇袭本就是为了掳走筱诺。
命令直接来自教会顶层,且严令必须毫发无损地移交——这女孩究竟有何特别?
是因其化形者身份?
教徒称那太古凶灵为「千相之主」,或许需要能变化形体的祭品。
但城中化形者不止她一个,猫族亦非罕见。
他自觉难以在此轮回结束前查明真相。
若多给他一周尚有可能,但夏祭将至,教会因他连日袭击已风声鹤唳。
上次行动时他们甚至设下埋伏,若非能读取浅层思绪,他早已命丧黄泉。
剩余两天恐难再有突破。
不过筱诺被掳虽是惨剧,若每次轮回皆如此,反成良机。
若能在她身上种下追踪印记,或可顺藤摸瓜找到一直深藏不露的教会顶层。
若她真如猜测是唤醒太古凶灵的祭品,更可直捣仪式现场——或许连时光回溯之谜都能一并揭开。
一切且待下个轮回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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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谈谈吗?」
林昭然从典籍上移开视线,看向门口赤脚站立的林琪琪——她正紧张地抓着门框。
自筱诺失踪后,妹妹一直寡言少语,这般主动寻他实属反常。
「说吧。」他合上书册。
本在整理待刻印心神的笔记,却因心绪不宁改读闲书,此刻倒乐得分神。「何事?」
话音未落,琪琪已飞扑上床,将他压个正着。
这场景在每次轮回伊始都要上演,此刻却叫他暗自腹诽:『又来?每回重启都要受这遭!』
但见她神色惶然,终是咽下抱怨。
「鞋呢?」他转而问道,「又光脚满屋跑?」
琪琪瞥了眼脚丫,心虚道:「别学母亲训人。就这一次。」
「现在正是第二次。」他竖起两根手指。
她鼓起腮帮:「好吧,两次。」
他塞好书签,将她拎到身旁坐定。
两人沉默片刻,琪琪晃着脚丫盯住趾尖,忽道:「对不起。」
「为何道歉?」
「我太任性了。」
「任性?」他探入她浅层思绪,捕捉到关于母亲的记忆。
那位素来厌憎孩童啼哭的妇人,曾因他幼时不常流泪而罕见地夸赞过。
「失去挚友自然伤心,何错之有?」
「可你这周都在躲我……」
「我何曾躲你?」他愕然,「只是……想给你独处空间。况且我——」
「况且什么?」她追问道。
该说吗?
「我去找过筱诺。」终是坦白。
她瞳孔骤缩:「你……早该告诉我!」
「怕你空欢喜。」
「我本就怀着希望!」她攥紧床单指节发白。
他揽住她肩膀,感觉怀中身躯从僵硬渐至柔软。
「没找到。」良久他低声道。
「当然找不着。」她竟笑了,泪珠挂在睫毛上,「可你明知希望渺茫仍去寻了。不像我只会哭。」
「你才九岁。」他叹息,「对自己太苛刻了。」
后来他陪她玩牌、夸她画作,总算逗得她破涕为笑。
想着等点石术精进后,定要将她每轮回的画作集册刻印,下回重启时拿给她看——那表情想必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