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小军,就想起了来家,也不得不提及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与来小军的姑姑来秀梅订亲的往事。当时,我还在大队小学读书。医生家的煌因为掌握了做土火炮的独门绝技,赚了不少钱,日子过得比哪个都营养。媒人眼睛是雪亮的,便将来秀梅介绍给煌。两人看起来还是般配,唯一不足的就是女子比男子大三岁。医生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有什么不好呢?还有就是,这秀梅个子大,高挑健壮,象个男子身材,五大三粗的,做事麻利,背挑样样都行,个性很强,把这调皮的煌压得住,管得好。
随着煌的火炮业务越做越大,几乎就成了爆发户,在附近村庄都知道红庙子旁边的老院子有个办爆炸品作坊的煌。
煌跟二哥从小就穿的连裆裤,很多时候形影不离。后来,二哥终于做了煌的徒弟,如愿以偿地学会了很会来钱的火炮技术。说起这个,我十分感激煌不顾家庭的反对,排除阻力,把这个生意传给了二哥,让我们有经济基础顺利上学读书。
煌翅膀硬了,父母的话就不愿意百分之百地照做。他不愿意女人比自己大得太多,老是把自己管着,自己没有自由可言。他看见二哥娶了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姑娘,还看见自家大哥也娶回来的嫂子比自己比妹子都还年轻,比大哥小十一二岁,自己心里虽说不上嫉妒,但感觉不痛快。跟父母说,要向来家提出悔婚,与秀梅分手。
可秀梅是何许人也?人家在父亲早去,靠费了些精力,才把她拉扯大,不容易的。大哥看着妹子长大,心里很爱护这个妹子的。他决不让哪个家伙对不起他。
他刚跟二哥说悔婚的想法时,二哥就给予了建议。这来家你惹不起,你现在算就算,当然人家女方把你没有办法。可一旦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情,就算你撞到枪口上了。这个你一定要想清楚。这煌先生不是一般的倔强。他偏偏就不信那个邪。他也是读过中学的人,对婚姻法还是略知一二的。虽说订婚了,但还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还可以离婚嘛。他是个急性子人,说算就算,决不拖泥带水的。媒人没有办法,只有把信带到。按照马伏山的规矩,男不愿该丢,女不愿该还。这主要说的是订婚时,男方给女方给的聘礼,包括礼金和衣物。这些物质的,煌说输得起。可秀梅经常性地到医生家干农活,还帮忙做火炮杂活,不可能就算了。她也是读过中学的女子,平时到男方家干活,也是记下时间的。她给媒人报个数,一共是三十次。要男方看着办。就算一次五元工钱计算,该多少就很一目了然。煌也是耿直人,爽快地给对方付出了二百元的补偿。媒人将这笔钱带给秀梅姑娘。煌就认为这个婚就算整清楚了。隔几天,秀梅又找媒人带信,就说那煌亲了我三次,抱了我五回,还牵过我十次手,这笔帐该怎算?这可把媒人难住了,说了二十多年的媒,第一次遇到姑娘要算这个账,怎么办?是给男方带信,还是不带信呢?就是算账,怎么算,没有价钱的呀?
媒婆想了想,还是负责地到男方家说了这个私事。可把煌弄糊涂了。说起来,感觉有些好笑。但又觉得麻烦事,真的来了。他佩服二哥的先见之明,相信了二哥跟他提醒过的话。他送走了媒人,找到二哥,请教怎么办?
二哥认为,这个主意不是秀梅姑娘的想到的,应该另有高人指点。二哥跟来家兄弟也有些交情,可能不方便出面说情,还要好说好散。来家在马伏山是有面子的大户人家,真真切切把人家得罪了,有点不好整。他现在是进退为难。
煌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定亲一年多,经常在一起,还是有点感情。秀梅也没有外心,干活特别卖力。洗衣服,做饭,上坡,不怕风吹雨打,不怕日晒霜冻。在农村来说,秀梅是得力能干的农村女人。
二哥还问煌:有没有再和好的可能?
煌肯定地说:不可能了,都走到了这一步,和好就没有意思了。
二哥提醒他:你还是请女方开个价,大不了就是给钱,只要钱能够摆平的,都不算个事。她也知道你有钱,也愿意给钱。
秀梅算账了:男方对她合计十八次亲近,就以每次十元钱计算,就是一百八十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