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瓜的脚步声轻轻地来了,他看向皇帝和林清,躬身道:“事情办成了。”
“嗯。”萧慎点头,“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没有,范大人走得很决绝。”
萧慎睁眼,看向金瓜。皇帝依旧年轻,有着过于柔软的内心。在范这一事上,他徘徊犹豫许久,分明该知道如何去做,却迟迟没能动作。
还是得靠他那“无情无义”的老师来推他一把。
林清面色不改,低声说:“他是个聪明人,已经料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哪怕他功绩卓然,一个大开宫门的府军前卫指挥使,也无法叫人十分信服。毕竟背叛一旦开始,就不会只有一次。”
他看向萧慎,露出赞赏神色:“陛下做得极好。”
“还是帝师的提点。”萧慎黯然,又问:“那么倪允斟呢?”
“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夏炎的养子,和臣立场一般,与先帝有仇,而对陛下只有忠诚。臣如何对先帝,他便如何对待先帝,臣如何对待陛下,他也会如何对待陛下。”林清直视萧慎,“那么陛下如何对待臣,也当如何对待他。”
萧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好。”
“只是只靠我二人也难以挽大厦于将倾,先帝挥霍无度,我朝已是危如累卵,变法势在必行,程菽他虽智慧足够,却缺乏魄力,只有隋在山行事雷厉风行,能挑起大梁,还请陛下……”
“可是那是先帝遗令……”
“陛下才是当今圣上。”
“如今广西那边剿匪任务艰巨,隋卿怕是一时半会走不开。”
“还有别人!隋在山他不能在边疆蹉跎,不能啊…… ”
“别说了!”萧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林清的言语,林清些微差异。
无论话说到什么总是会迂回到求隋瑛回来,如此央求,他听了足足一两月。换做别人他早已动怒,可面对的是林清,是自己那身弱颦眉、含泪自语的老师。
“卿不用再多说,范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如今夜已深,朕时常担忧卿的身子,卿还是早些回府罢。”
“陛下……”
“卿贵为帝师,何苦如此?”萧慎蹙眉,“除了那隋在山,你难道感知不到另外的分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