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太过干净,夏新雨不免多留意几眼,视线随着起身上移,不仅鞋子,西裤,西装,就连浅白的衬衣都是他从没见过的平整笔挺,考究的面料,精细的剪裁,一眼就能看出档次,关键是还能撑得起来——
一个如同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人体衣架。
男人个头挺拔,足有一九零那么高,插着口袋就那么站着。
不过匆匆一眼,夏新雨不常在人前流露的那种细微表情顿时有了某种松动——
他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
男人在看他,或者说……是用盯的。
高挑的鼻骨,单薄的嘴型,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一张线条过于生硬的脸,三分英气,七分寒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要把他硬生生穿透一般……
夏新雨一下下按着电梯楼层键,却怎么也按不亮,忽然手背一热,一只手覆盖上来去掏他的卡。
好烫。
夏新雨条件反射地想缩回手,却被男人强硬地抓着,连手带房卡一同刷向电梯控制屏,楼层一秒亮起。
“这样。”
男人声音浑厚,有种特别的气泡音。
夏新雨承认他刚才有点慌,一时忘了这家酒店是用房卡控制电梯楼层。
他呼出一口气,正想跟对方道谢,却发现这个人很深地看了一眼亮起来的那个数字——他的楼层号。
谢没道成,说心有余悸也好,说被冒犯的不悦也罢,夏新雨快步闪身出去,旅行箱在他身后拖出很重的一声响。
直到电梯关合,那种被盯看的视线感才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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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禾的房型结构还不错,宽敞而舒适,夏新雨订的是庭院房,阳台外一整片园林,即便冬日没什么看头,吸一口这里冰凉的气也会觉得格外畅快和新鲜。
露台站久了,戴上厚实的大衣帽子也还是冷,夏新雨领口拉满,习惯性地叼了会儿拉锁头,转身进屋。
空空荡荡。
换了环境,换了陈设,就是让眼前的一切翻天覆地,也摆脱不掉心脏像被剜下一块肉的那种痛……
劲儿真大啊。
夏新雨苦笑了下,拿上手机和房卡,出了房间。
把白天的小清吧形容成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一点不为过,它就像把头窝在爪子下,睡得沉静而乖巧,整个区域灯光都是暗色调的,不过借着直射入窗的那一些些光亮才能看个大概。
小清吧依旧那么小,完全开放式,从电梯下来往里面走走就能看见,虽说歇业时间,也没不允许人坐,三三两两的服务生过来过去地忙和收拾,为晚上营业做准备。
夏新雨靠窗坐下。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尽可能将自己缩到最小,挤在如同龟壳一般的外衣下。
或许光线太低沉,窗外景色过于单调乏味,又或者是他满心落寞被繁忙的脚步声和晃动的人影冲淡不少,他感到心没那么痛了,反倒一阵困意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