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议政(1 / 2)

乾清宫内,雕梁画栋,奢华至极,尽显皇家威严。粗壮的殿柱之上,金龙盘旋,龙须仿若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栩栩如生,恰似随时都会破壁腾飞一般。空气中,龙涎香的馥郁与大臣们朝服上的熏香相互交融,使得整个宫殿的氛围压抑得让人窒息,胸口仿若压着巨石,喘不过气来。崇祯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努力挺直脊背,试图展现出天子的威严。然而,他那浓重的黑眼圈,却将他近日的疲惫暴露无遗,深陷的眼窝仿佛能藏下两枚核桃。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饱含无奈,随后慢悠悠地伸出手,翻开桌上那本泛黄的账册。账册的纸张边缘磨损严重,犹如被老鼠啃咬过一般,上面详尽记录着大明朝千疮百孔、岌岌可危的财政状况。

“上月宣府镇加急奏报,军需短缺竟高达二十万两白银。再瞧瞧这国库……”崇祯皇帝猛地将账本狠狠摔在蟠龙案上,力气之大,使得朱砂砚中的墨汁四溅,在案几上洇出一片乌黑的污渍,“现银还不足五万两,去年工部修缮三大殿时虚报的三十万两亏空,至今仍无法补上!”

大臣们听闻此言,瞬间噤若寒蝉,整个乾清殿安静得可怕,唯有温体仁轻轻摩挲翡翠扳指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林宇目光冷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去年之事。彼时,工部尚书因贪墨巨额款项遭弹劾,朝堂瞬间炸开了锅。而带头弹劾之人,正是眼前的温体仁。弹劾之时,温体仁言辞恳切,义正言辞地痛斥工部尚书的贪腐行径,引得诸多大臣纷纷附和。然而,这场弹劾闹得沸沸扬扬,那消失的三十万两银子却如石沉大海,至今毫无下落。民间早有传言,称温府新修的花园中,假山怪石造型奇特,皆从遥远的太湖运来,这一趟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所花银钱必定不是小数目。如此想来,这笔失踪的巨额银子,或许与温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五年前试行‘摊丁入亩’,此政策仅推行三个月,便因各方阻力被迫叫停。老百姓的税负未曾减少,国库依旧空虚,一两银子都未增加。”崇祯突然冷笑一声,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愤懑,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进龙椅扶手,仿佛欲将心中的不甘与无奈尽数发泄出来,“各位爱卿,如今我大明朝内忧外患,这困局究竟该如何破解?”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瞬间乱作一团。大臣们迅速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聚拢在一起,交头接耳,一时间,嗡嗡声不绝于耳,整个乾清宫都被这喧闹的声浪所淹没。户部侍郎郑大人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正为背后江南商贾的利益据理力争。他说得慷慨激昂,双手在空中挥舞,似要将心中的诉求一股脑儿倾吐出来,大有不将对面的工部郎中说服便不罢休的架势。而一旁的礼部员外郎则眼神闪烁不定,身子微微前倾,与身旁的同僚小声嘀咕着,还不时用余光偷偷瞄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心中正反复思量,如何表态方能在各方势力之间游刃有余,既不得罪朝中权贵,又能为自己捞取最大好处,那模样,恰似走钢丝一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林宇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心中暗自苦笑。他回想起三年前试行的“矿税新政”,那本是一项从富商手中征税、充实国库,以缓解财政危机的良策。新政刚一出台,林宇满怀期待,认为可借此扭转朝廷日益窘迫的财政局面。然而,谁能料到,仅推行半个月,便被一帮官员以“伤民”为由强行废止。林宇心里明白,这些富商大多是温体仁的门生故吏,在温体仁这棵大树的庇护下,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税收,继续逍遥自在地大肆敛财。

更不必提去年提议铸新币之事。彼时,私铸货币之风甚嚣尘上,市井闾阎,诸多不法之徒受暴利驱使,如蝇逐臭,肆意私铸钱币。大量粗制滥造的劣质货币,似汹涌暗流,毫无阻碍地涌入市场,搅乱了原本井然有序的经济秩序。一时间,物价犹如脱缰野马,直线飙升,百姓生计艰难,民生陷入泥沼,苦不堪言。林宇身为朝中屈指可数的有识之士,见此乱象,忧心忡忡,与数位志同道合、目光如炬之人,紧闭门户,日夜钻研。他们遍览历代典籍,细究当下经济形势,反复权衡利弊,最终笃定,发行新币乃是拨乱反正、稳定经济秩序的不二良方。

然而,当这凝聚心血的方案满怀期许地呈至朝堂之上,恰似巨石投入静谧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御史台的一众守旧官员,仿佛被触及逆鳞,一个个义愤填膺,口诛笔伐,将这一方案斥为“乱祖宗法度”。他们身着庄重官服,正襟危坐,摇头晃脑地搬出一堆尘封已久、不合时宜的典章制度,好似这些陈旧规矩仍是金科玉律,能化解当下所有难题。但他们对民生疾苦、经济困窘的现实却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在他们的强烈反对与竭力阻挠下,这项饱含心血、本可力挽狂澜的改革提议,犹如风中残烛,转瞬即逝,那刚刚燃起的改革火苗,就这样被无情扑灭。林宇满心无奈与愤懑,却又无力回天,只能暗自叹息。

林宇的目光如寒星般,缓缓扫过众人。平日里,这些官员身着华服,在朝堂上正襟危坐,高谈阔论治国理政之道,举手投足尽显庄重肃穆。可此刻,在这乾清议政的紧要关头,他们却全然没了朝堂上应有的仪态。只见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双眼圆睁,为了各自背后势力的利益,争得面红耳赤。有的情绪激动得甚至撸起了袖子,口中唾沫横飞,全然不顾朝堂礼仪与规矩。林宇心里明白,在这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下,想要推行改革,无异于逆水行舟,难如登天。这情形,恰似驾驶一艘孤舟,在暗礁密布的茫茫大海中艰难前行,稍有不慎,便会触礁沉船,粉身碎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自家老爹宁王。宁王脸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模样,一看便知肚子里憋了一肚子话,急于倾诉。林宇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太了解老爹这冲动急躁的性子了,若是贸然开口,必定会被朝堂上的守旧派抓住把柄,群起而攻之,到那时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

林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踏出一步,身上的大袍随着动作“呼”地扬起一阵风,颇有几分潇洒决绝之意。“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兴办新式学堂,引进西方先进知识……”他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在空旷高大的大殿中不断回响,恰似往深潭里投入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温体仁听闻此言,原本阴沉如墨汁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恰似结了一层厚厚的霜。他那一把花白的胡子气得根根倒竖,活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炸了毛的刺猬,浑身散发着腾腾怒气。他“嚯”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动作过猛,带起一阵劲风,衣角猎猎作响。紧接着,双手用力一拍面前的桌案,“啪”的一声巨响,在这空旷的殿内久久回荡,余音不绝。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剧烈摇晃了好几下,盏中的茶水险些泼出,有几滴溅落在案几上,洇出一小片水渍。“简直荒谬!”温体仁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尖锐而高亢,似要将这殿内凝固的空气撕裂开来。“堂堂华夏,自有千年传承,岂能用那蛮夷之学?这不是丢祖宗的脸吗?”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林宇的话气得不轻。

“自太祖皇帝提剑开国起,孔孟之道便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稳当当地成为我朝治国理政的根本。太祖皇帝出身草莽,却深知儒家教化对百姓的重要性,以仁政、礼教治国,百姓方能归心,社稷才能安稳。历经数代先帝不遗余力地推崇,成祖皇帝迁都北京,修撰《永乐大典》,将儒家经典尽收其中,使其广为流传;仁宗、宣宗以仁孝治理天下,遵循儒家德政理念,开创了仁宣盛世。儒家学说早已深深扎根于百姓心中,朝堂上下处处可见其影响。如今朝堂之上,官员们皆以儒家经典为行事准则,一举一动皆依照其中的教诲,从日常的公文往来,到朝堂议事时的言辞用语,无不透着儒家的纲常伦理;学子们更是日夜苦读,在四书五经中探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他们寒来暑往,于昏暗的书房中,伴着孤灯诵读经典,只为有朝一日能踏入仕途,以儒家之道辅佐君王,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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