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庆遥挥了挥手,打发阿笙去了。
…
此后,康府陆陆续续,又在长庆楼点了几次小吃。
每回都是由阿笙送过去。
阿笙都是听从爹爹的吩咐,送了吃的,便第一时间回店里。
唯有在路过春行馆时,站在朱门外头,傻傻地张望。
春行馆树高枝繁,将院门遮挡大半,里头什么都瞧不见,阿笙每次都只得失落而回。
但只要一想到,二爷就在一门之内的屋内,便又觉得离二爷这么近距离,也是高兴的。
这日,阿笙从康府出来,手里头拎着空了的食盒,经过春行馆,望着朱红色的大门,有些犹豫。
他,他今日将二爷送他的帕子给带出来了。
不知道二爷在不在府上……
倘使二爷不在府上,定然只能陶管事或是福旺、福禄转交,他不就失去见二爷的机会了么?
忽地,阿笙瞧见一个人影,戴着西式帽,低着脑袋,从他眼前匆匆走过。
怎的身形瞧得有点熟悉?
阿笙来不及细想,只因春行馆的大门这会儿竟然打开了。
二,二爷?
阿笙眼睛陡然瞪圆。
哪里想到竟然这般巧,二爷会从里头出来。
心里头一慌,拎着食盒转身便下阶梯。
被追上,轻捏了后脖,“见了二爷便跑。阿笙可是,不想见到二爷?”
第21章 气息微乱
不,不是!
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二爷!
阿笙停住了步子,面红耳赤地转过身,慌忙打着手势,“不是,不是这样的。”
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方才,二爷是捏他后脖颈了么?
二爷的指尖,冰冰凉凉的,很是有些舒服。
等,等等,他在想什么?!
谢放立在石阶上,双手负在身后,“没有不想,那便是想了?”
乌桕树茂盛的枝叶子在清风中摇曳着,在二爷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吹动着二爷额前的一绺发丝轻轻地飘动。
阿笙见了二爷,本就迷迷糊糊,这会儿更是瞧得有点痴,便是连二爷说了什么,都只是心神恍惚地听了个大概。
想……什么,不想什么?
树上的蝉鸣震天地响。
对上二爷含笑的眸子,不知怎么的,阿笙蓦地反应过来。
满脸羞红,比乌桕树上最红的那一片叶子都还要红。
二爷又开他玩笑。
方才是福禄给二爷开的门。
他站在二爷身侧,打量着阿笙,又拿余光悄摸着看了眼二爷。
心里头纳闷。
便是阿达进来告诉二爷,阿笙人在外头,二爷又何必亲自“迎”这一趟,使唤他或者是福禄将人给带进来便是了。
福禄没忍住,又瞧了眼阿笙的喉结,以至平坦的胸|部……
倘使他不是确信,阿笙是个千真万确的男儿身,他当真要以为二爷是瞧上阿笙了。
…
日头晒,阿笙的脸颊同脖颈都有些被晒红。
谢放身体微微前倾,替阿笙罩一方小小阴凉,“阿笙可要进来坐坐,吃盏茶?”
哎。
哎?
二爷刚刚,不是要出门吗?
这是忽然改变了主意?
树上的蝉鸣犹自响个不停。
阿笙尚未思考,人已是晕陶陶地跟在二爷的身后进了屋。
如同道行不够的小妖,见了那修行千年的大妖,毫无招架之力,糊里糊涂地就将自己的灵识给了出去,只管跟着大妖走。
听见一声声清脆的金丝雀鸟的声音,阿笙才忽地回过神。
想起爹爹交代了,要他送完吃的后,立即回店里,以免招致是非,不过爹爹叮嘱的是,不许他在康府逗留。
他只是受二爷相邀,进院春行馆小坐,想来爹爹应当是不会生气的。
…
阿笙来过春行馆多次。
每回都是福禄或是福旺领了他进门。
这是他头一回,跟在二爷的后头一起进春行馆。
阿笙中午在师父的吩咐下,头一回在厨房独立地做了酒酿圆子。
师父让他给打了一碗,尝一下火候是不是正好,酒酿圆子要是熬过了容易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