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伦的意识漂浮在无垠的星河之中。
脚下是缓缓旋转的艾泽拉斯,蔚蓝的海洋与苍翠的大陆被一层柔和的银光笼罩。星光的洪流在他身边流淌,仿佛伸手就能触碰时间的本质。
“炸弹小子,干得不错嘛~”
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德伦转身,看见那个银发星眸的小女孩——艾泽拉斯星魂的化身——正赤着脚飘在半空,纤细的脚踝上缠绕着细碎的光带。
“艾酱?!”德伦下意识喊出这个私下起的绰号。
星魂鼓起脸颊:“都说了难听……算了。”她突然张开双臂,像颗小炮弹般撞进德伦怀里。
这个拥抱带着超乎想象的温暖。德伦感觉有无数星光顺着皮肤渗入血管,骨骼发出轻微的嗡鸣,肌肉纤维在微观层面重组。当他被松开时,掌心里已经多了枚半透明的金色种子印记。
“虽然比不上那些半神,但至少……”艾酱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现在你能徒手接住兽人的斧头了。”
星光突然分裂出两缕,化作实体落在她掌心——是两枚古朴的金币,正面刻着艾泽拉斯的轮廓,反面则是不断变换的龙语符文。
“给那两个捣蛋鬼的。”她弹指将金币射入虚空,“幸运金币,我特别祝福过的,特别适合总在作死的家伙。”
德伦刚想道谢,眼前的星河突然扭曲。
“等等!”他急忙喊道,“接下来我该——”
“睡你的觉去!”艾酱做了个鬼脸,一脚把他踹出星界。
——
德伦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他愣愣地摊开手掌——金色种子印记正在皮下缓缓消散。床边的小桌上,两枚古朴金币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他试着握拳,空气在指间爆出轻微的炸响。
“哈!”德伦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脑袋却“砰”地撞上天花板。
捂着额头蹲下时,他听到隔壁阳台传来奥妮克希亚的冷哼:
“人类,大清早拆房子?”
德伦龇牙咧嘴地推开落地窗,看见黑龙公主正倚在隔壁阳台的雕花栏杆上。她今天罕见地穿着塞拉摩风格的丝质晨袍,金发间还挂着水珠,显然刚沐浴完毕。
“咳咳,有个礼物给你——”德伦抓起金币抛过去。
奥妮克希亚凌空接住,金币接触皮肤的瞬间,表面龙语符文突然亮起。她瞳孔微缩:“这是……”
“幸运金币。戴上后——”
“——超级幸运。”奥妮克希亚摩挲着币面,突然眯起眼,“那位大人给的?”手指了指下面大地。
德伦还没回答,楼下花园突然传来克罗米的尖叫:
“我的金币!!!”
两人低头看去,只见青铜龙少女正眼睁睁地盯着德伦手中的另一枚金币。
“快给我,快给我!”克罗米高兴地跳起来,双手挥舞。
德伦笑了笑,把另一枚幸运金币扔给了下面的小侏儒。
克罗米一把接住金币,兴奋地摸了又摸。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符文在她鼻尖前亮起,映得满脸都是金光。
“哇哦!”她含糊不清地欢呼,“时间旅行时可以不迷路了!”
德伦和奥妮克希亚对视一眼,同时扶额。
玩闹了一阵,德伦这才坐在塞拉摩旅店的露台上,美滋滋地享用早餐。
煎得金黄的火腿在盘子里滋滋作响,搭配矮人烈酒腌制的沼泽浆果,再淋上一勺蜂蜜——这是塞拉摩厨师按照吉安娜吩咐后特意烹制的“英雄套餐”。
奥妮克希亚坐在他对面,指尖把玩着那枚幸运金币。金币在她指间翻飞,偶尔折射出一道金光,映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
克罗米则蹲在栏杆上,像只好奇的麻雀,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研究金币上的符文。
“所以这玩意儿真能增加运气?”她歪着头,“那我现在去买地精彩票会不会——”
话音未落,奥妮克希亚突然身体一僵。
金币从她指间跌落,在木桌上弹跳两下,诡异地立在了桌缝间。
“奈法利安。”她的声音瞬间结冰,“他来了。”
德伦的叉子停在半空:“什么?现在?”
奥妮克希亚的黄金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他到尘泥沼泽了——正在检查爆炸现场。”
克罗米的面包掉在了地上:“完蛋!他要是发现什么线索的话——毕竟他可是纯正的黑龙。”
德伦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快传送!”他一把抓住克罗米的手腕,“现在就去现场!”
克罗米手忙脚乱地掏出怀表,另一只手拽住奥妮克希亚的袖子:“抓紧了!这次可没时间调整落点精度——”
唰!
三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奥妮克希亚不忘消失前一把拿起自己掉在桌子上的幸运金币。
奥妮克希亚的兄长奈法利安站在焦土之上,暗红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泛着金属冷光。
他的龙爪抚过岩壁上巨大的沟壑——那些被伪装成黑龙爪痕的爆破痕迹。指尖传来微弱的能量残留,让他不禁皱眉。
“这不对劲……”
作为黑龙军团最杰出的科学家,奈法利安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度远超常人。这些“爪痕”深处,似乎藏着某种……不属于龙族的破坏模式。
他蹲下身,从焦土中捻起一撮灰烬,放在鼻尖轻嗅。
“硝石?硫磺?”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这闻起来像——化肥?”
“一大早你来这里干嘛?”
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
奈法利安缓缓转身,看见奥妮克希亚正从一道金色裂隙中迈出,身后跟着德伦和那个青铜龙小侏儒。
他的妹妹今天穿着简单的旅行装束,黑发高高束起,腰间却反常地没有佩戴黑龙军团的符文剑。更奇怪的是,她身上散发着某种……
幸运的气息?
奈法利安的龙瞳微微眯起:“妹妹,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奥妮克希亚冷笑一声,靴尖踢起一块焦黑的源质碎片:“父亲刚把我的巢穴炸上天,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子?”
奈法利安的目光扫过三人:似乎并没有因为父亲炸平了沼泽有太多的忧伤。反而有一种隐隐的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