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跑出个彪形大汉:“谁敢在衙门口闹事?”
大汉个头高大,赤着上身,肌肉虬扎,圆脸上一双虎目透出精光。
他也不多说话,暴喝一声,双手提铜锤砸来。
如此神勇,让逢雪想起了大块头。她心中叹息,木匣翻转,从铜锤侧面翻过,砸在大汉的胸口。
“好身手!”虎班头往后退半步,却没如其他衙役般倒下,而是扬起双臂,将铜锤舞得虎虎生风。
“好狠的妖道。”圆脸衙役鼻青脸肿,吐出口带血的唾沫,冷笑:“他奶奶的,身手倒是不错!打掉我两颗牙。”
他提起刀站起来,带人将逢雪围住。
忽地。
圆脸衙役脑袋一痛,后脑勺被石子击中,他正要骂娘,低头却见地上的“石子”银光闪烁,竟是亮闪闪的碎银。
碎银一颗又一颗噼里啪啦如雨点坠落。
衙役们顾不上抓贼,纷纷俯身捡拾碎银,动作急切,像一条条瞧见骨头的饿犬。
逢雪趁此机会跳出重围,纵身跃到屋顶,瞧见在漫天撒钱的青年,“我师叔呢?”
叶蓬舟摊手,“我偷偷去里面找了圈,没找到。”
逢雪蹙眉,看师叔方才的手势,应是用了遁地诀,就是不知到她遁到了哪儿。就算神智混沌,师叔毕竟是修为高深的真人,术法熟记于心,天上地下,谁能拦得住她?一遁遁出十里地,也不无可能。
可她要怎么去找?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逢雪摸了摸自己空瘪的口袋,里面零星有几两碎银。
叶蓬舟弯起嘴角,“说了你可不许骂我。”
逢雪:“……”
她轻哼了声,“纸钱是吧?我干嘛骂你,我有这样凶吗?”
叶蓬舟捏了捏她的脸,“不凶不凶,我娘子温柔体贴,宽宏大度。”
逢雪面无表情挥动木匣,砸了他一板。她环顾四周,长街人来人往,独独不见白发苍苍的师叔。
她师叔呢?那么大一个师叔呢?
她目光又扫了圈四周,忽然落在了衙门口,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衙役们把银两塞得口袋鼓鼓,还俯身在地上摸索。
虎班头看得气起,一脚踹向他们屁q股,好几个衙役凌空飞起,屁q股落地,唉哟惨叫。
“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银子吗?”
满地碎银变成一地纸屑树叶,他们这才惊觉被骗,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无耻小贼。”
“他奶奶的,银子啥时候被废纸了?”
“下次叫我看见他们……狗日的!这老虔婆怎么半截埋地里啊,怪唬人的!”
面目慈祥的老人上半身钻出地面,下半身埋在土里,仰头看着差役,“啊……我忘记怎么出来了,你们能帮帮我吗?”
衙役们瞠目结舌,活这么久,头一次见半截入土来自投罗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