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威棒?县令这把椅子?不对不对,瞧着也无甚特殊。”
在房间搜寻无果,他无奈往外走,却见道金光闪烁,荡走风雨。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
金光是从老古身上发出来的?
孔一贯走到老古身前,饶他走了圈,想起那夜猪妖现行,一口咬在老古身上,咬断两根獠牙。
或许老古不是老古,是别的什么东西?
孔一贯试探性地把手伸向老古,“你不是人吧?”
话音刚落。
老古丢下了扫帚,雨水冲刷他身上枯皱的皮,他僵立雨中,不多时,便化作一截石碑。
石碑上刻着字,隐隐闪烁金光。
“镇魔碑!”孔一贯惊喜道,可伸手一碰到石碑,手掌就被灼得冒出黑烟,烫得他连忙把手缩回去。
这下生机是找见了,古碑瞧上去就极为不凡,镇魔镇魔,应该能震慑妖魔吧。
可问题也出现——该如何把镇魔碑背出去呢?
孔一贯碰触古碑,只觉石碑炽热惊人,如同烙铁,他想跑到外面找人帮忙,然而街上空空荡荡,街坊四邻跑得没影,剩下的,俱是些青面獠牙的恶鬼。
“怎么办?”他问小猫。
三花猫轻蹭他的下巴。
孔一贯只能折身返回衙门,双手拖着碑身,把古碑背在身后,往衙门外走。
洪水已经漫到街道,长街空无一人,只闻哀哀鬼哭。
炽烫穿透破布,传到他背上,他被烫得哎哟直叫,手与肩膀被燎起一串水泡。
小三花猫急得喵喵叫。
孔一贯被沉重古碑压得弯下腰,像虾子般,天上电闪雷鸣,洪水冲刷大地,可这些都和他无关。
他只低着头,弓起腰,去背身后沉重古碑。
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淡。
小三花猫从他身上跳下来,不顾暴露风险,变成小童模样,伸出没化形好的爪子,用力从后面托起古碑,想让爷爷轻松一些。
孔一贯被雨迷得眯眼,还以为小猫在自己怀里,喃喃道:“没事没事,也不算很重,小猫儿啊,我这一辈子,最喜欢弯腰啦。”
傲气凛然的诗人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梨园里戏词唱:男儿膝下有黄金。
然而他这样的人,膝盖没有黄金,腰也软得很,五斗米就摧眉折腰,想到救下云螭后能得到的奖赏,就乐得合不拢嘴。
“要是待会立了功,你说大人会怎么赏我呢?嘿,先给你买一筐鱼吃,说不定我名声大起,有了个神算的美名,说不定……”
老头摇头晃脑,喃喃自语,脚步愈发沉重。